“哎——我說你一個老孃們兒以後少給我指三指四的。前幾次幸好我頭腦好使應變的快。否則還不知得了什麼罪過被少爺和少奶奶給趕出去了呢!這一對小主子都不是好伺候的,你那些小心眼兒一個也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什麼?我怎麼給你指三指四了?你倒是說清楚,你這老不死的……幾天不見你倒是長進了……”盧之孝家的炸毛。老兩口立刻就在屋裡叮叮咣咣的對上了。
柳雪濤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從床上坐起來又覺得頭隱隱的痛,於是皺著眉頭嘆了口氣,叫紫燕取了自己調製的薄荷膏來摸在太陽穴上一點,方覺得神清氣爽了點。
紫燕說請大夫來瞧瞧,柳雪濤只是不讓。
如今家裡沒了張氏,果然清淨了許多。歇息了一日,等林謙之回來說了淨慈庵的狀況,柳雪濤也就放下心來。
這日,晨間在上房的議事廳裡聽幾個管事回事情,因盧之孝家的說起了張氏住的院子如今還沒收拾,之前老爺子在的時候有一些古董珍玩字畫什麼的擺放在那裡,如今也該收進庫房裡去了。
柳雪濤便問林謙之:“之前老爺沒的時候,有沒有對張氏屋裡的那些東西有什麼話交代?”
林謙之想了想,說道:“當時老爺死的突然,並沒有留下什麼話兒。後來辦完了喪事後,大奶奶整理老爺生前喜歡的東西,張氏跟大奶奶鬧了一場。說老爺的那些東西都是留給她的。但老爺並沒有明說,大奶奶又不願跟她計較。想著好歹她也服侍了老爺一場,若是把她的屋子都搬空了,反倒讓死去的人傷心。所以便沒有去動那些東西,只吩咐張氏平日裡不許進正屋,晚上更不許在正屋睡覺。”
盧之孝家的便嗤的一聲冷笑道:“還不許她在正屋睡覺,自打大奶奶沒了,她哪天不是睡在正屋裡的?”
柳雪濤此時才知道,原來張氏縱然在她自己的院子裡,也是不能睡正屋的。一時想想那天捉姦在床她也是睡在正屋裡,心中又未免覺得十分的諷刺。
想想,這張氏的事情若是在現代社會,算不算是一個反封建主義的好教材呢?
柳雪濤又忽然想到她之前看過一個民國時期的電影,裡面就有個情節是有些女權主義者曾經把潘金蓮作為女權運動和反封建禮教的範例改編後搬上舞臺,說不定張氏這一出私通的戲唱出來比潘金蓮的還精彩。
想歸想,但這件事情還是要有個說法的,於是柳雪濤便點了盧之孝家的吩咐道:“張氏不尊家規也不止這一件事情。之前的事情再追究起來也沒什麼意思了。至於那些東西嘛,一來之前也沒有什麼說法,二呢,峻晨現在也沒在家。若就這樣貿然入庫,收拾的一乾二淨,恐怕等峻晨回來徒增傷心。盧之孝家的,你帶著兩個婆子和一個賬房先生過去,把那屋子裡的東西都清點一遍,記錄在賬冊裡也就罷了,東西放在庫裡也是放,放在那裡也是放。等峻晨回來看過之後,再說吧。”
“是,奴才這就去。”盧之孝家的早就對張氏的私生活極為好奇了。她實在搞不懂這個女人是憑著什麼手段把男人一個個都迷得這般七葷八素,連花泥鰍這樣的年輕人也都著了她的道兒。所以一聽吩咐立刻退下,找了兩個平日裡關係要好的婆子再去賬房找了個會寫字記賬的先生,便奔了張氏住的院子去了。
又說了幾件瑣事,柳雪濤便覺得乏了。命各管事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只留下林謙之說話。
眾人下去,紫燕又親自換了熱茶來,柳雪濤把小丫頭都屏退出去,只留下紫燕和碧蓮兩個大丫頭。方問林謙之道:“張氏的屍首都處理妥當了嗎?”
林謙之回道:“昨兒就叫人拉到城北的化人場給燒了,因她是家生的奴才,孃家並沒有什麼人,所以骨灰並沒有人來收。又是暴病死的,眾人也都避諱。所以那骨灰也任憑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