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面對今天這副局面,他的確有些措手不及。
柳皓波措手不及之時,更加擔心方氏那邊沉不住氣,再做出些過激的事情來激怒了父親,所以才想方設法透過自己的侍妾把這紙條塞進小孩子玩的竹哨裡,再透過方孝耘送到了方氏的手裡。
他只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成婚的日子早些到來。到那一天,自己便可以從這四方小院裡走出去了。
蘇州李氏,乃一方名門,婚禮絕不會寒酸。柳皓波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極愛面子的。就算是為了打發李家滿意,給自己新買的院子也絕不會太差。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反正柳明澈暫時不在江南,一切還來得及。
自柳皓波被禁足的這天起,一直到十五日後柳裴元撤了他的禁足令為止,這半個月內,柳皓波一直都在書房裡讀書練字,沒有多說過一句話,更沒有同院子裡的下人問過一件外邊的事情。就連懷了他孩子的金盞也在他被禁足的當天搬了出去另住,再也沒進過他的院子。
還有五天便是婚期了,柳裴元再怎麼樣也不會讓他繼續從院子裡禁下去。
方孝耘帶著柳裴元的話過來叫他去前面大書房的時候,柳皓波暗暗地出了一口氣,心中嘆道:總算可以重新開始了。
柳裴元不惜重金在半個月的時間之內給柳皓波置辦了一座三進的院落。這院落和柳家相距不遠,只隔著一茶街。九成新的院子,之前的主人是給柳家供應蠶絲的蠶農,把這院子賣給柳裴元本身也有巴結的意思。
不過柳裴元並沒虧待了他,按照當時的價格又給他加了五百兩銀子,這蠶農便又做了個順水人情,把裡面的傢俬一應送給了柳裴元。
買下這座院子之後,柳裴元又叫人裡裡外外的收拾了一番,這三進三出的院子也算是煥然一新。用來給柳皓波娶親成家倒也說得過去。
柳皓波隨著方孝耘進了柳裴元的書房,原本準備再挨一番教訓的。誰知柳裴元並沒多說什麼,只是吩咐方孝耘道:“你去帶幾個家人,把大少爺隨身用的東西都打點整齊,一併送到新宅子那邊去吧。”
方孝耘答應了一聲退下。柳皓波便對著柳裴元的背影跪下去。
柳裴元擺擺手說道:“成家之後,你便不再是孩子了。這些年你讀聖賢書,大道理也不用我來告訴你。生意上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搬過去之後只管好生的讀書用功。今年秋天有萬歲爺加開的恩科,你可以去試一試,若是能中個舉人,也不枉我對你這十幾年的教導。”
柳皓波一聽又傻了眼,不解的問道:“父親……兒子這些年也沒想過進考場,這中舉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您怎麼會想起讓兒子去參加科考?”
“中不中的,都去試一試吧。不中呢再說,反正有我這個父親在,還不至於餓著你。”柳裴元說著,便對著背後擺了擺手,說道,“你先去收拾東西吧。那邊已經都收拾好了,一會兒走的時候不用過來回我了。倒是你姨娘那裡——你就過去說一聲吧。”
柳皓波愕然。一時摸不清自己這位老爹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他想把自己送進官場,然後把柳明澈給叫回來?
他也太自信了吧?且不說自己能不能中舉人,就算是中了舉人,明年春闈也不一定就能中進士,就算是中了進士,也不一定能有像樣的官職。就算是有了官職——可柳明澈如今已經是兵部的人,身在朝中不由已,這官兒還能說不做就不做了麼?
柳皓波心思萬千卻不敢多問一句,他知道此時父親並沒有消氣,說再多也是無用。於是他給柳裴元磕了個頭轉身出了書房,便向方氏的小院裡走去。
方氏尚在被禁足,但既然是柳裴元有話讓他去見她,自然是不會有人難為的。
方氏半月沒見柳皓波,真是心如油煎。此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