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放他們回西涼……”夜闌說得莫名心虛,他想起莫凝之事,心中有些煩躁,畢竟此次莫凝也是功臣,而且之前他還許過她承諾。
夜闌笑了笑再道:“聽聞華胥樓主是寡月未婚妻的義兄,即是如此,不若等寡月大婚之後再走?”
慕七等人自是不知卿夜闌有拖延之意,而且他為兄長參加妹妹的婚禮是必須的。
“這是自然。”慕華胥亦是笑道。
等慕華胥和六皇子一走,寡月便在卿夜闌面前跪下。
夜闌眉頭一皺,凝著寡月道:“你這是何意?”
寡月三叩首後才道:“聖上恕罪。”
夜闌瞳孔一縮,嘆了口氣,柔聲道:“你護華胥樓主何罪之有?再說我也沒想難為他的……”
素衣少年搖頭,呈上一物。
是一份他藏在袖中許久的摺子。
夜闌凝著眉,接過那摺子,開啟匆匆閱畢,臉上的神情陡變。
“你……殺了莫氏主?”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
“聖上,莫凝此人三心二意,猶如那牆頭之草,此人不除未免不成隱患,臣妄作主張命葉羽率兵將其趕盡殺絕,請聖上降罪!”少年說得鏗鏘有聲,眉目深邃又堅毅。
卿夜闌愣了半晌,末了,他將那摺子丟進火爐之中,柔聲道:“你是怕朕顧全大義,不忍對她動殺伐之心,畢竟若不是莫氏主相助,朕無法走至今日,所以才代朕將其趕盡殺絕……”
“寡月……”他轉身望向寡月,身後的火爐燃起一簇大火,火舌吞噬了那奏摺,“這世上誰真心為我著想,我心裡清楚,你處處念及我,我又怎能怪你……”
明黃的身影上前,將跪地的少年扶起。
“倒是你,靳南衣和你之事,那靳公府之事,又將如何處理?需要朕出面的時候,只管說一聲。”卿夜闌柔聲說道,眼裡滿是兄長對弟弟的寵溺之色。
“臣……謝聖上隆恩。”
“那你現在是陪朕去天牢,還是去靳公府?”卿夜闌笑道。
“臣隨聖上去天牢。”卿夜闌沒有再多說什麼,徑直朝殿外而去。
將進天牢的時候,卿夜闌同寡月說道:“我已命人去查殷離人還有那柳汀的下落了,下頭一有訊息就會報上來的。”
“謝聖上。”
卿夜闌對寡月一口一個“聖上”不置可否,他想著寡月是改不了口了的,罷了,他也不強求了。
邊走,卿夜闌邊談及陰家之事,他說當初彈劾過陰氏的人都會受到懲罰,即便不是命償,也會藉此天下大改,朝堂重新洗牌,清除了去。
如今廢帝封口不談當年之事,夜闌透過諸葛蕁所說得知,當初諸葛蕁因與陰驛梅走得較近,找了個理由說他合夥宮妃謀害皇嗣,判了充軍。據諸葛蕁的口供當年他記得的幾個參與彈劾陰氏的大臣有部分已被夜帝和晉侯已某種由頭罷官或者處死了,還有部分他記得的,如今呈報今聖後,都已被罷黜或者流放了。
“若是找到殷叔的下落或許就好解決了……”寡月低垂著眉目說道,“臣懷疑殷叔的失蹤與廢帝有關……”
少年緊皺著眉頭,神情鬱郁。
夜闌側身望向寡月,他的手搭放在寡月的肩頭道:“卿夜闕他閉口不言,裝瘋賣傻就是想要將一切帶入地裡去,朕不讓他自殺,他便用這種方式企圖來折磨朕,不過……朕不會讓他得逞的!”
夜闌擱在寡月肩頭的手握緊了些兒,“他以為他不言,我們就無從得知了,會查清楚的……朕也相信,一定是他做的,他一方面為了自己僅剩的一點良心不安任你在長安城外自生自滅,又將殷離人……”
“不!殷叔不會死的!他不會死的!”俊雅的少年在天牢門口嘶吼著,他眼圈發紅,似困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