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便容不得聖上將話說完,若是說完了再來一句“君無戲言”他與九兒就算是完了,他若娶了別人,九兒定是不要他了,若是九兒不要他了……不!他不可以想象。
所以,他寧願冒天下之大不韙打斷聖上的話。
“臣,已有未婚妻子……”陰寡月開口說完,他本是想說他家中已有賢妻,卻是仔細掂量了許久,靳南衣著實還未行婚配之禮。若是那般說了經人查出,便是欺君!
此語一出眾百官皆驚訝,一旁吏部高官中站著的蕭槿更是面色難看許多。
夜帝臉色稍稍緩和的些,只是面色依舊難看。
他輕咳了聲:“原來狀元已有婚約,那麼榜眼,和探花呢……”
於思賢立馬上前一步說道:“回皇上,臣家中已有‘糟糠’。”
於思賢拱手道,生怕說慢了一步,就賜婚於他了。
眾文官武官面面相覷,往年哪個不是爭著娶世家小姐,今年倒是出了稀奇。
安雨翎被這一幕弄的輕笑數聲,他這一輕笑,夜帝也大笑起來。
蕭槿面色難看許多,一時衝動竟從百官中走出。
“皇上。”她一撩衣袍跪地,聲音有些哽咽。
這時候眾人神色各異,一旁的蕭楨看到妹妹走了出去手心捏了一把汗。
凡是璃王與謝相,似是一切雖在預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靳南衣不會娶蕭槿,在旁人看來的確是不明智的!
蕭氏乃朝中純臣一派,入蕭氏門楣便是分清濁流。
璃王與謝贇的確想到了一處,但是卿泓像蕭時定不會收靳南衣為婿的,原因在於他,卿泓。本次科舉的主持人乃璃王,靳南衣多少會被人看做璃王這邊。
“蕭大人何事稟告?”夜帝問道。
“願得如意郎,一生不相棄……”蕭槿抱拳沉聲說道,“蕭槿已有心許之人,無需皇上賜婚。”
蕭槿低頭三叩首。
夜帝愣了一下,隨即大笑道:“好一個願得如意郎,一生不相棄,蕭槿喜歡的是哪家的公子?朕一定賜婚!”
夜帝此語一出,蕭槿與陰寡月同時一震。
蕭槿餘光瞧見一旁白色的身影身形一顫,她喉間一哽,鳳眸隱隱有陰鬱之色,她是何其聰明的女子,若是此刻強行要皇上賜婚,她便是一輩子都與他不得交心!
他這樣的男子,絕非等閒之輩,又如何肯屈就於她?
要他的心急不得一時,他只說他有未婚妻子,便是沒有成親,她只需再接再厲,一步一步,步步為營。
“謝聖上厚愛,還請聖上恕臣愚昧又固執,臣願透過自己的努力與他走到一起……”她沉聲道,低下頭去。
夜帝眉頭一皺,眾臣都震了一下。
而陰寡月似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又眉頭緊皺,但願她說的那個公子不是“靳南衣”。
大約巳時的時候衛簿便抱著御賜的“狀元及第”的匾額歡歡喜喜的跟在後面,這時候有侍衛遷來三匹脖子上掛著紅綢的駿馬。
這時候又有太監來給寡月披上大紅的禮服,寡月自是不適應別人這般碰他的,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只好任由著他們擺弄著。
等衣服穿完了又有太監捧著一個盒子朝他走來,待那太監開啟盒子,寡月才知道那是什麼。
胭脂!
寡月頓時黑了臉。
身後的於思賢頗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寡月。
寡月的臉頓時更陰沉了些。
“能……能不塗嗎?”狀元爺哀怨的支吾出聲。
那太監愣了一下道:“那少塗點。”
狀元有欲哭無淚,沉聲道:“那我自己來吧。”
寡月伸出手指點了幾許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