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二十二日至九月初,顧九的餛飩鋪子上臺了一個奇怪的客人,是一個年輕人,他生得唇紅齒白,眉目如畫,只是不經意間流露著些許媚態,顧九呆過桃閣自能看出他是什麼地方的人。
☆、015、誰是靳南衣?
後來某天那個少年急了將一個錦盒塞到顧九手中,說那是他攢了三年的錢要她去贖了他,一起過日子。
顧九蒙了,連著搖頭。
少年氣得直跺腳,他可是青苑有名的小倌,好不容易看上一個老實勤勞生得又好的女孩,他不介意她是啞巴,她竟然不願意!
顧九比劃著表達了她的意思:她可以拿著他的錢幫他贖身,可是不能嫁給他和他過日子,因為她已經嫁人了。
少年很是哀怨的望著顧九點點頭,多好的女孩啊,他觀察了好久呢,她沉默寡言,勤快能幹,又不惹是生非,還能隨機應變各種突發情況,他生於歡場,什麼人沒見過,這種人最適合過日子了,怎麼這麼小就嫁了人了?
顧九真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到這裡會招惹這麼多是非,連小倌也要來找她贖身了,她以前就怎麼沒有這麼大的魅力呢?果然是美人好,美人在哪裡都可以發光,感謝原主人這副皮囊……
顧九託林叔去青苑給那叫葭嵐的小倌贖了身,聽林叔說那葭嵐生於東吳,時運不濟,命途多舛,被賣到長安做了小倌,如今得以贖身準備回東吳買處地立了戶,再找個娘子成家。
只不過林叔忍著沒告訴顧九後面的話,那小倌說要林叔告訴顧九,他是真心喜歡過她,也真心想過要和她過日子。
——
九月,傳來一件震驚長安城,不,是震驚大雍朝的事。
西涼的軍隊侵佔了蜀地直逼江陵。
即使如此,今年的科舉是依舊繼續。
醉仙樓,有今科的才子舉辦的詩會,或抒發慷慨士氣,或譴責西涼人之行徑。
既然都去了,陰寡月自然也被柳汀拉著去了。
寡月鳳眸一掃,就瞧見多是今科要參加會試的才子。這種場合多認識些今科才子並沒有錯,畢竟他們中任何一人都有可能成為將來的朝中重臣,只是寡月已習慣獨處慣了。
寡月隨柳汀坐在靠窗的桌前,被動的面對著周圍的一切,有人朝他頷首行禮,他亦會微笑著回禮。
他望著醉仙樓外擺著的白菊,思緒又不知飛到了哪裡。
這時,吵鬧的客棧裡突然安靜下來。
連一直望著窗外的陰寡月也察覺到周圍的異樣,偏頭望去,就瞧見一對著青衫的侍衛從醉仙樓外走進,緊跟著的是一男一女。
男女皆著白色儒杉,十七八歲的模樣。
有認識的才子瞧出他二人來歷,立馬上去作揖。
“蕭侍郎小生們久仰大名。”
那年輕男子微笑著回禮,眉目溫柔無絲毫厭惡之色。
眾人又望向男子身旁的白衫女子,一襲素白的襦裙,水藍色的臂紗輕繞,與襦裙同樣素白色的褙子剛剛及膝,腦後隨性挽著時興的流雲髻。
男子見眾人疑惑,淡淡的解釋道:“這是舍妹。”
大雍蕭氏乃儒學世家,蕭時乃當朝太傅正是這二人父親。嫡長子喚蕭楨,嫡次女喚蕭槿,二人皆在十五歲時賜予進士出生,而蕭槿成了大雍朝第一位女進士。
聞言,本是坐角落裡的陰寡月呼吸一窒,沉鬱的鳳眸不經意間朝那女子望去,那一眼,鳳眸之中的情愫無人能懂,他掩藏在袖間的手也微微一顫。
眾才子皆在心裡嘀咕著,這麼金貴的兩個人怎麼會到這裡來,眾人都在揣測著他們的來意。
這時候一聲清潤的聲音響起,似山中清泉,似琅琅新鈴。
“誰是靳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