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震了一下,顯然對陰寡月將信將疑。
許久她才開口道:“就算不是為情,你拿著王氏通牒來我就該助你,何況我與那九丫頭本就有一段緣分,更不該不幫……”
白衫少年抬首,斗笠上的雨水一滴滴,滴落下來,卻遮擋不住他眼眸之中的欣喜。
“謝……謝舫……”他方要言謝,便被女人打斷了。
王玄一抬手道:“先別謝的那麼早,事成之後再謝我。”
“對了,小公子怎麼稱呼?”她問道。
寡月愣了一瞬,拱手道:“靳南衣。”
四下的人都怔住了,相視一望,再看向自家主子,這一路從晉陽至咸陽再至長安,誰不在談論靳南衣。
王玄微抬起下巴,又微眯眼眸,點點頭。
“原來是大雍第一個三元及第者,靳南衣啊。”王玄沒有料到當年隨手一助的人,竟是今時三元及第的狀元爺的妻子,世事造化弄人啊。
“想必這一位也是今科進士及第者吧。”王玄望向於思賢道。
“後生於思賢。”於思賢拱手道。
王玄唇角一勾,今日倒是,一個狀元,一個榜眼都見到了。
王玄心思一轉,凝著陰寡月再道:“靳公子今日我王玄幫你‘尋妻’,也不求什麼回報,只求你他日榮登高位不要為難王家便是。”她說完給一旁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帶著侍女轉身離去。
她沒有說等著他榮登高位對王家多多照拂,只是說不要為難王家,這也符合王家人慣常之作風,輝煌與寂寥付之一笑,寵辱不驚,權衡利弊。
只是,榮登高位?或許是王玄太抬舉他了。
他眉目一寒,他的伎倆連王玄都可以看出,那麼璃王卿泓又如何能不明白?
這時候那個將王玄送回馬車的十七八歲的侍女又折回來,她雙手呈給寡月一塊銅質的令牌。
“夫人已將那通牒收回,靳公子可帶此令去長安集賢堂調動王家在京城的人馬,助公子‘尋妻’。”
那女子將銅牌遞與他,寡月伸手接過,還不待他言謝,那女子便轉身離去。
接著,馬隊緩緩駛動,朝著城門口而去。
寡月望了一眼於思賢,轉身朝著馬匹走去,披上蓑衣,二人策馬進城。
集賢堂是王舫在長安的分堂,集賢堂堂主讓寡月畫下顧九的畫像,又讓他將最可疑的幾處指出,之後開始全城搜捕。
東城客棧一間客房內。
一臉冷凌的男子坐在窗前,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就站在他的身旁。
“主子,紫藤園內,已四日不見九姑娘身影,主子……”冷星還未說完,就見主子已從座椅上站起。
冷星小心翼翼的抬頭打量起主子的神色。
“繼續探。”洛浮生低聲道。
冷星點點頭,眉頭一皺又道:“姚家的來京城了。”
洛浮生面上並無波動,似乎這些已是無關痛癢的事情了,他“嗯”了一聲再無他話。
對於那份錯誤的情心中悸動已逝,初時的憤慨也消失殆盡,無悲無喜,無恨無痛。
他披了一件袍子,戴上斗笠與蓑衣出去了,這幾日長安多雨。
深夜,紫藤園內,幾場滂沱的雨後,紫藤上只剩下綠色的葉子,花瓣散落了一地,院子裡一股潮溼的味道,一個蒙面的黑衣人從牆外一躍入院,輕輕著地。
他在這宅子裡尋了許久,就是沒有尋到顧九的身影,衛簿是有些身手的,方才他就見一個身影從他窗子前閃過,他驚醒過來,輕手輕腳的跟了上去。
那黑衣人將將行至寡月的房門外便被衛簿喚住。
“你站在。”衛簿舉著劍直衝過來。
黑衣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