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兩人似乎頗為熟稔,正低著頭說著什麼,眼中具都是不服之色:
“往年春闈和鬧著玩似的,皇家獵場裡淨是一群傻兔子,哎,安子,這一回可不是皇家獵場了,怎麼樣?比一場?”
那大塊兒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閻安庭。
李崇微微側身問道:
“世子身邊的那個是誰家的子弟?”
張衝看了一眼躬身回道:
“那是薊遼總督鄭玄武家的嫡長子鄭保。”
薊遼總督?李崇恍然想起這個人來,上次在北郊處斬五大倉一案十三人的時候,他帶著來京中覲見的幾位總督觀刑,其實是意在震懾,人頭落地的那一刻,那幾位總督皆是面如土色,只有那個出身行伍的薊遼總督看那幾個落地的人頭,跟看地裡的白菜一樣毫無波瀾。
他記著這個鄭玄武,長相粗獷,一股糙漢子的模樣,他還記的處斬之後他請一營帳的總督喝羊湯,只有這個鄭玄武大模大樣地一碗接一碗,喝的紅頭脹臉,還直言五大倉今日才被查處王和保要擔首責。
他還記得他當日讓幾位總督自查,而這鄭玄武的摺子第二日就擺在了他的案頭,沒有文臣那些囉囉嗦嗦的話,一個摺子上的乾淨明瞭,算上開頭請安,末尾祝福的套話,也就不到三行。
而且所有的字他都認識,中心思想非常明確,就是薊遼糧倉滿倉,陛下可隨時派人查驗,一度給他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他瞧著那個鄭玄武長得如出一轍的憨憨笑了一下,原來是鄭玄武的兒子。
李崇坐到了營帳中,主帳中不少都是武將,李崇著人上了茶,和這些平時打交道不多的武將們熟悉熟悉,一邊閒聊著一邊等著那各家的嫡子們回來。
外面太陽已經開始西斜,營帳前的河面上撒下了一片霞光,瀲灩的河水猶如一條金鍊蜿蜒流淌,日頭一斜,天黑的就快了,外面圍獵的世家子們也陸陸續續都回來了。
張衝站在帳外負責清點,這一清點才發覺,相比在皇家圍場回來清點獵物的壯觀景象,眼前的獵物實在是少的可憐,獵到兩隻山兔的都算是多的,更有好幾個世家子是空手回來的,毛都沒獵到。
李崇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響,笑著撂下了茶盞:
“想來是回來了,咱們也去瞧瞧吧。”
他不忘掃了一眼常在宋離身邊伺候的小太監,小太監立刻給宋離加了一件錦緞披風,以防晚風清涼,著了寒氣。
出去之後就見幾個世家子的臉色都有些漲紅,眼前空空如也,宋離一身緞面長袍墜地,雙手攏在袍袖中,眉目清冷,他早料到了眼前的情況,倒是並不吃驚。
如今世家子多在京中養尊處優,那點兒騎射技藝不是在靶場做做樣子,便是在皇家獵場中逞逞威風,甚至在春闈的時候,那些朝臣為了讓自家子弟面上光彩,也會將家中隨行的護衛獵了獵物充當自家子弟獵到了。
到了晚上一清點獵物的數目自然各個碩果累累,但是今日這圍獵卻是李崇臨時起意,獵場只是普通山林,只點了禁軍隨護,卻未曾讓這些個少爺們的家丁同行,禁軍有魏禮盯著,自是不敢違背聖旨偏幫這些少爺們,這才一個個露了原型。
一時之間場上有些難看,李崇卻不曾發一言,而是走上前去看了看那獵到的幾個獵物,張衝笑著緩和了一下氣氛:
“陛下,想來是時間緊了些,又是第一日出來,公子們想來是還有些手生。”
李崇抬眼掃了掃這幾排的人:
“怎不見閻親王世子?”
不光閻安亭沒回來,鄭保也不在。
魏禮臉色也有些難看地上前稟報:
“回陛下,世子和鄭公子的馬極快,在林中穿梭自如,微臣派去保護二人的禁軍不過半個時辰便被甩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