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人使勁地將她拽進懷裡,緊得密不透風。他用盡全身氣力牢擁著她,以期能掩飾他手臂顫抖的這一事實。
萬一他方才當真一劍刺穿了她腦袋……
楚狂人咬緊牙根,拼命想壓下心痛感受。
可胸腔裡那股又酸又麻的痛楚不放過人,逼得他非得抱緊她,將臉頰埋入她柔軟髮絲,聽見她輕輕的呼息,他才有法子平靜。
再沒法子自欺欺人了,他如此在意著她,怎麼有法子眼睜睜地看著她成為別人的新嫁娘呢?
他唯恐自己光是用眼神,就要逼得她的夫婿在尚未拜堂前,便逃之夭夭了。
楚狂人側過頭,用唇貼著她的髮絲,急速心跳至此方緩緩平靜。
“好暖和、好舒服喔。”諸葛小雨沒察覺到楚狂人異狀,只是一股腦兒往他懷裡鑽,小手揪著他後背衣衫,抱他抱得極牢。
他唇邊揚起淡淡一笑——也只有這個不知輕重的丫頭,才膽敢在這種關頭撒嬌。
“好想睡覺喔……”諸葛小雨賴著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哈欠。
“不許,我有事要審你。”楚狂人握起她的下顎,利眸緊盯著她。
諸葛小雨屏著呼息,只覺得他的眼睛映著燭光,熠亮得讓她不敢迎視。
她咬著唇,撫著辣紅耳朵,悄悄別開眼。
楚狂人看出她不知所措的羞澀,他心湖一亂,以指尖撫過她粉頰,轉過她的臉龐。
“你怎麼有法子混上船來?”他問。
“小李子突然得了急症,沒法子上船。可船上總還是需要伙食小兵哪。除了我之外,沒人更適合擔當此職了。”諸葛小雨大聲地回答,藉以掩飾她的心慌意亂。
“噓,小聲些,別驚動他人。”楚狂人指尖撫住她的唇,眸子一瞬不瞬地瞅著她。
諸葛小雨心兒狂跳,被他瞧得頭都昏了,哪還記得要說話。
“為什麼沒人告訴我,你上船了?”楚狂人逼問著,竟不知此時是想掐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還是直接將她撲倒在床楊問。
“這只是小事嘛。”
“軍隊裡沒有小事!若今天代替小李上船的是他國奸細,我們全船的性命可能全都毀於一旦了!”楚狂人一論及此,神色便又峻厲了起來。“說!是誰讓你混進來的?”
“老副使。”她睜大眼,一臉無辜地瞅著他。
楚狂人嚥下一口怒氣,無奈地發現他所有的火氣一遇到她,總是隻能發作一半。
這類更換兵員小事,向來確實都是由老副使負責,甚且無須上報於他。
“你別找老副使麻煩,他待我可好了,還特別安排我和伙伕住在灶房邊的小房間,不用和大夥擠通鋪呢!”
“老副使安排你和廚房伙伕獨居一室!如此你也答應?”楚狂人火冒三丈地瞪著她,額冒青筋,大掌指節握得喀披喀啦響。
“我怎可能會想和伙伕同居一室呢?那房又小又暗又冷哪。你瞧,船上燈燭才熄,我便溜過來找你了。”諸葛小雨理所當然地說道。
楚狂人臉色一沉,磨牙霍霍,不知道此時他應當直接氣昏過去,還是把諸葛小雨拎起來咆哮一番,比較容易平息怒火。
“我警告過你,不許上船來!船上全是男子,萬一有人發現了你的女兒身,萬一有人對你做出任何不軌之舉,你真以為自己力大無窮,可以毫髮無傷……”
“你不是治軍甚嚴嗎?他們哪會對我做什麼不軌之舉?”諸葛小雨一見他又要教訓人,急忙打斷他的話。
“你當真不懂?”
諸葛小雨睜著無辜水眸瞅著人,搖了搖頭。將軍喜歡她才會親她的嘴,士兵們當“她”是男子,總不至於對她有非分之想吧。
“所謂不軌之舉,指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