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把拉住易芳菲的手,急急地向面帶潮紅的她介紹。
“這是呂三,你跟著他走。他會帶你見到家人。”
易芳菲側臉看向身旁的女孩,那這個女孩就是給她打電話的崔柯了。她有好些話想問問崔柯,偏偏在這個時間點,她們沒有時間交談。
崔柯放開了易芳菲的手。
順著這股鬆開的力道,易芳菲看向了呂三。
呂三朝易芳菲點點頭,便轉身示意易芳菲跟上自己的腳步。
“這男的真好看,有點像哪個明星啊……”易芳菲劫後餘生的輕鬆感,讓她不禁低喃了幾句。
她深深再看了一眼崔柯,拔腿跑在了呂三的身後。
跑出巷子,易芳菲回望了巷道里典雅秀氣的建築,再想起那個令人作嘔的老男人。她不由自主地渾身打了個冷顫。
坐上汽車,抵達酒店。易芳菲還沒做好與家人見面的思想準備。她就被呂三推進了易家人所在的酒店房間。
這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對她沒有什麼耐心,完全將她當作了一件快遞,送貨上門後,便乾脆利落地轉身關門走人了。
易父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向前衝到了女兒面前,粗糲的手掌高舉,像是要一巴狠狠地打在女兒面上。易芳菲的行為,實在讓他們感到丟臉。這年頭賣女兒換錢,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易芳菲閉上眼,準備面對父親的巴掌。她雖然從小到大沒被父母打過,但是這件事確實突破了父母的底線。
下一秒,巴掌落在了臉上。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聲迴響在房間內。
易芳菲上前抓住了父親的手,泛紅的雙眼,臉龐火辣辣的疼痛。
“爸爸,你幹什麼?你打我啊,做錯事情的是我。不是你,你為什麼扇自己。”連串的淚珠滑落。
易父平時在工地打工,面板被太陽曬得黢黑。五六個使了勁的巴掌落在他粗糙、乾燥、發黑的臉上,不一會兒,還是暈現了淡淡的紅痕。
“是爸爸沒用啊!才會讓你想去把自己賣了。是我沒本事,還不會當爸爸,才讓你生病了也不敢說,還要把自己賣了。”男人嘶啞著聲音,哭喊道。
易母在一旁早已經哭成了淚人了。上一次,女兒回家她就該知道,女兒的臉色不好,肯定是身體出了問題。可她竟然什麼都沒發現,還催促孩子早點回去上班。
她心痛得直拿手捶自己的心。她不配當媽,她連孩子生病了都不知道。
易芳菲的妹妹——易芳秀,上前制止了易母捶打自己的行為。16歲的小姑娘,在接到崔柯的電話得知姐姐的事情時,就已經哭腫了眼睛。
她衝上前,忍不住緊緊抱住姐姐,話裡帶著哭腔說:“姐,我們治病吧。好好治,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沒什麼克服不了的……”
一家人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
易芳菲被家人說服了,他們執拗地要去賭那極小的希望。只要易芳菲提出一點異議,易母和妹妹立即放聲大哭。
她產生了一點隱秘的微小的希望,萬一呢,萬一她能活下來呢。活著多好啊,這個世界的許多美好,她都還沒見識過。她這麼年輕,身體底子應該很不錯。
全家人一夜未眠。天剛矇矇亮,易母便起身出門去買早餐,易父像一座山沉默地坐著。
“芳菲,我們一會兒去醫院吧。”易父出聲了,“我算過了,家裡有錢,你別擔心。再怎麼樣,砸鍋賣鐵我們都治。”
“爸爸。”易芳菲軟了聲叫道。
“你別說話,聽爸爸說。”易父打斷了易芳菲的話,“芳菲,我們都沒試呢。哪有當父母的,願意白髮人送黑髮人呢。錢沒了,可以再掙,人沒了就沒了啊。”
坐在易芳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