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兇了。
簡直兇殘至極。
從戶部走出的麋芳狠狠打了個冷顫。
入海之前,他見過羊衜數次,像是一個溫和的大儒。
可此次再相見,比大漢軍卒殺敵還要無情冷漠,猶如失去七情六慾的銅人。
“陛下。”
是夜,羊衜進入天祿閣中。
劉牧查閱著陳桐所書會試卷,沉聲道:“核算完了?”
羊衜恭敬道:“艦隊入海,承載價值三百萬錢的貨物,行商司粗略估計帶回貨物價值八千萬錢,價格最貴莫不過諸多香料,還有一些寶石,果蔬之種。”
“寧之。”
劉牧抬眸望去,沉聲道:“你有話要說?”
“臣以為,可在行商司轄下增設市舶監。”
“準各州商賈在造船工坊購買商艦,從泊港入海行商。”
“然商賈不可不防,他們需要與大漢商行共同投錢重置商會,且佔比以大漢商會為最大,但不干涉商會運轉,只以行商司,監州尉監察。”
“臣,再懇請陛下以鎮國府組建水師,為商隊護航,並且在諸邦國設立都護府!”羊衜恭敬道。
“水師?”
“怎麼不叫海軍。”
劉牧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問道:“第二次入海的艦隊,還沒回來嗎?”
“未曾。”
羊衜恭敬道:“東去商艦,由甄家之人,曹洪所領,臣以為他們不止去了邪馬臺國,可能東渡更遠之地。”
“擬政吧。”
劉牧從筆海中取出一枚玉符丟過去,說道:“持朕的天子符令,與兵部,鎮國府前往中樞尉擬政,最好年前呈遞於朕,市舶監,商會,水師建設可不是易事。”
“臣遵詔。”
羊衜作揖恭拜,退出天祿閣。
“治國安民之道。”
劉牧合上手中的會試卷,對陳桐多了幾分期待。
這些人,可都是曾經陳國的百姓之子,或者多為軍卒英烈之後,能與各州士人角逐會試,已經是不凡。
何況,還有諸多出彩之人,能力壓歷史留名的名士,大幸。
兩日之後,武考會試,文考會試,同時放榜,中榜之人喜極而泣,落榜之人則是神情黯然,踉蹌走向客驛。
“榜末?”
公羊學宮前,陳宮臉色黢黑無比。
不遠處,陳登走過來,作揖道:“公臺先生。”
“元龍。”
“榜上有名啊。”
陳宮還禮,複雜道:“某僥倖了。”
陳登苦笑道:“中榜前列多為公羊學子,榜首是陳桐!”
“落榜了?”
人群中,一個未及冠的少年難以置通道。
陳登凝望過去,低聲介紹道:“平原俊傑,禰衡,年少有辯才,喜歡指摘時事,某覺得他的策論,定然寫成對策了。”
“可能吧。”
陳宮眉頭狂跳。
這一日,洛陽各坊為之大震。
會試中榜頒佈之際,有太多默默無聞之人,一躍成為天下翹楚。
有開設客驛的商賈統計,文進士一共四百七十二人,其中名傳州郡之士人佔了不到四成,剩下的皆為公羊學子。
武進士總計二百四十五人,名噪者只有太史慈一人。
“大幸。”
“大漢之大幸。”
禮部,劉洪癱在大椅上。
一個禮部官吏呈上茶水,說道:“尚書,某等都是按照事實排布進士榜單,可沒想到會試士人是公羊學子的數倍,竟然會被公羊學子佔據一大半進士名額。”
“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