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聲相斥,她自見到那羅渾以來,說話行事無不和顏悅色,就連那羅渾也習慣瞭如今這位主將還和昔日的火長一般,所以才敢開這個玩笑。
誰料賀穆蘭說惱就惱,那羅渾頓時一僵,整個池子裡的人也都僵硬了起來。
賀穆蘭呼喝之後也是後悔,可她萬萬也不可能真的和一群男人們“坦誠相見”,所以依舊保持著肅容的樣子,跨過一堆胳膊大腿、腿毛胸肌,攀著池壁出了池子。
也許是她黑著臉的樣子太嚇人,一池子的男人竟然有些癟縮,尤其是那羅渾,幾乎是大受打擊一般僵硬在那裡,整個人有些呆愣。
賀穆蘭心中嘆了口氣。
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還在黑山時,藉著屠宰間的熱水,在一片血肉狼藉之中潦草洗浴的那些日子。
那些委屈和孤獨似乎一直縈繞著她,就猶如一個魔咒,時刻提醒著她,她終是有不能訴諸於眾人的秘密,只能自己揹負。
賀穆蘭就這麼溼漉漉的走到了大石附近,拉開陳節的衣衫,將裝著自己一大包乾淨衣服的包裹提起,朝著山上無人的地方而去。
賀穆蘭渾身上下溼透、穿著溼衣溼鞋的樣子太過怪異,所以沿路而去,泡在各處池子裡“先到先得”的將士們都慌張地站了起來,有的更是想衝上來問問發生了什麼事。
賀穆蘭只解釋自己不小心穿著衣服掉進池子了,要尋一個清淨的地方洗澡換衣,又叫住那些渾身赤/裸的將士們回池子裡泡著去,便繼續往偏僻的地方走。
作為一軍主將,想安安靜靜的泡個澡自然是很正常的,眾人哪裡還敢再跟,一個個甚至都避開賀穆蘭去的方向,還勸阻別的將士也不要去,省的打擾了花將軍。
賀穆蘭走了一截,發現後面沒人跟來,而且隱約還看到在附近的將士們喝止其他人靠近,心中鬆了一口氣,一路摸著那熱溪的源頭,到了半山腰的地方,找到了一處毫無人煙之地。
這一處泉眼不大,但四周都有大石做遮掩,那泉水就是被半圈大石環繞著的一處淺池。
賀穆蘭之前已經被漫山遍野洗池子的“男湯”震撼住了,找到這麼一處清淨的地方,也顧不上水淺不淺了,摸了摸水溫合適,就又從旁邊尋了一塊近人高的圓石,硬生生推到那泉眼旁,自己先鑽進水池,這才把那大石堵在半圈的豁口上,看起來倒像是個大石做成的屏風。
如此這般之後,賀穆蘭這才徹底放下心,脫了個乾淨,將自己埋在水裡,胡亂搓洗起來。
賀穆蘭放下了心,卻沒發現不遠處伸出來的半邊山壁上,有一個渾身□□之人站在山壁邊沿納悶地看著下方,待那石頭堵起來了,這才回到山壁上的池子裡。
這處池子是赫連定尋到的清淨之所。他是王室貴胄,現在雖然沒有帶親衛,但該講究的還是講究。他洗澡只用上游的水,像是和其他人一樣泡在一個池子裡,那是萬萬不願的。
所以他摸到這裡自己常用的水池中,早早就泡在了這個池子裡。
赫連定所在的關中地區多有地熱,他自己就有一處溫泉莊地,所以對泡溫泉熟悉的很,每泡一會兒就出了池子,在山壁邊吹吹冷風,看看遠處,然後再回去泡一泡,如此反覆幾次,才算是把全身的疲乏全部解了。
當他第二次從池子裡站起身時,看到的正是渾身溼漉漉的賀穆蘭抱著一個大包裹上來,尋到那個池子的時候。
那池子赫連定也看過,雖說有大半邊大石擋風,但池子太淺,他人高馬大,自然看不上那個淺池。
只是讓赫連定不瞭解的是,不知為何花木蘭竟選了那個池子,而且選了還不算,竟還去推了一塊大石,把整個池子圍了起來。
“聽聞花木蘭有舉世罕見之神力,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是不知為何好生生去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