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離宮的人有先有後,幾乎都是在子夜之前離開的,只有崔浩被留到了深夜,甚至還宿在宮中。
除了崔浩,許多喝醉了的功臣也被留在了宮中,這是拓跋燾的恩典,誰也不會說他們失儀。
這麼一來,狄葉飛、花木蘭和崔浩的不見也就很難被人察覺了。
只是到了第二日,京中還是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那位因為北伐柔然立下赫赫戰功的青年將軍花木蘭,竟然去了崔浩的府上鬧事,不但打傷了看守門戶的家將,還險些打死了一個門客。
隨花木蘭同去的,有軍中不少兒郎,還有古弼身邊的侍官、若干家的小兒子。
而這位被人交口稱讚為人正直德行高尚的虎威將軍,竟是為了崔浩新收的弟子狄葉飛抱不平的。
一時間,原本就喧鬧的平城被激盪的更加洶湧起來。
第278章 迎難而上
狄葉飛不是會打聽人私事的人,所以狄葉飛並沒有問自己會不會被拓跋燾厭惡,而是問她的私事時,賀穆蘭第一個反應就是“狄葉飛果然腦子被藥弄壞了”。
所以一想到這樣的事實,賀穆蘭就忍不住用同情地眼神看向狄葉飛,拍了拍他放在被褥外的手腕。
“你別胡思亂想,我現在給你擦身。”
狄葉飛確實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身體上對外界的敏感,以及五感大範圍的提升,所帶來的只有他腦子裡的混亂。為什麼說五石散這個東西這麼可怕,那就是因為它帶來的全是愉悅的東西,只要你在正確使用的前提下。
‘火長為何要提愛慕不愛慕?素和君是那樣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為何要提點火長不要隨便愛慕人?庫莫提將軍有沒有子嗣又和火長有什麼關係?’
狄葉飛的心裡亂成了一團麻,他隱隱約約似乎抓到了一些眉目,卻因為賀穆蘭避之不答的態度而不敢深究。
這些同火對待賀穆蘭的態度,即使不是敬若神明,也差不了多少了。
‘火長為我如此低聲下氣,我決不能輸給那些小人……先生……先生竟是要害我嗎?我有什麼值得害的,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
他孤零零的躺在賀穆蘭的身邊,從他的姿勢和麵容上顯露出來的,是一種奇特的猶豫神情,可這種想開口又不敢開口的神情立刻就被另外一種表情替代了。
狄葉飛伸長了脖子,長長的、像是詠歎一般哼了一聲。
這種像是小貓被撓舒服了一般的叫聲讓賀穆蘭的心中一毛,拿著帕子的手也頓了一頓。
賀穆蘭抬眼看了一下狄葉飛,昏暗的宮室裡,火光映照下的青年烏髮散亂,因為被潑過水,髮絲仍帶著水溼,如今眉峰緊皺,為著陌生的觸感而難以自抑。
他的身體其實還很青澀,界於成人和少年之間,沒有贅肉,也沒有過於膨脹的肌塊,這曾是他最煩惱的地方,可賀穆蘭常年解剖人體,卻知道他那緊實的面板下骨骼健壯而結實,因為合理的運動而呈現流線感的肌肉也蘊藏著可怕的力量。
這樣一個能剛能柔之人……
竟有人真的捨得將他毀去。
“醫官吩咐要用溫酒一直擦拭到面板不再紅為止,不過你要老是這麼叫,我可就沒辦法繼續下去了。”賀穆蘭把帕子在溫酒裡浸溼,再擰了一把,“五石散真是害人……”
把一個好生生的漢子,弄的像是孌/寵佞/人一般。
他在清醒的時候,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發出這樣的聲音的。
狄葉飛似乎也聽懂了賀穆蘭說的是什麼意思,臉色一白後,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劇烈的疼痛和鐵鏽一般的氣味瀰漫在他的口/腔之中,這樣自虐的行為終於讓他找回了一絲忍耐,所以每當賀穆蘭用那溫熱的帕子擦拭過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