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基、王廷臣匆匆趕到安慶,隨行的還有一萬京營兵馬。南京京營組建於義興之變之後,是聽從了方岳貢的建議,仿造山東軍的模式打造的新軍,但不得不說,隆武皇帝朱聿鍵和方岳貢的出發點是好的,但卻忽略了一個最為重要的因素,那邊是錢。
山東軍之所以精銳,除了朱平安的整訓和先進的軍事理念之外,最重要的便是有著登萊海貿以及山東商賈階層源源不斷的支援,可南京京營顯然沒有這樣的優越條件。盧九德交出京營兵權之後,鄒靖接管,但朱聿鍵也深知自己這位心腹宦官並不是領兵的材料,因此便將京營全盤託付給了史可法。
現在說來,史可法、虎大威、王廷臣等眾將對於山東軍的訓練和裝備也只是一知半解。所以,目前的京營只能說是南明軍中屈指可數的精銳而已,但絕對不能算是整個天下各大勢力中的精兵。
到達安慶之後,史可法數次請見,但卻始終沒有見到鄭芝龍其人。私下裡,史可法也頻頻請鄭鴻逵代為引見,但鄭鴻逵也是無能為力。鄭芝龍對外宣稱閉門養病,任憑外邊的戰事如何焦灼、潰敗,他卻是一直沒有露面。
史可法為此焦急難耐,戰事糜爛到這種地步,掌握大明江浙、閩粵全部精銳的鄭芝龍卻是毫無動靜、毫無作為。史可法本能覺察到這其中一定隱藏著什麼陰謀,但他卻是著實不願往那最不該發生的方面去想。
正月十三的時候,原湖廣兵備道、如今的湖廣團練使、掛兵部侍郎銜的黃公輔撤退到安慶。寶慶府失陷後,黃公輔且戰且退,好不容易撤進南直隸,身邊麾下也只剩下三千多殘兵。原本是打算去黃州與何騰蛟會師。但半途卻是得到了何騰蛟兵敗身死的訊息,不得已只能向安慶轉進。
史可法和黃公輔見面,卻是相對無言,兩人手中的兵力加起來也不到兩萬人,卻是對眼前的戰事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總掌兵權的鄭芝龍又是躲著不見面,只能讓兩個人徒呼奈何。
正月十五這一天。鄭軍終於有了動作,但卻是讓史可法和黃公輔等人大吃一驚。
半夜的時分,史可法被忽然登門的虎大威、黃公輔等人驚醒。“閣部,大事不好了!鄭家兵馬開始整隊出城,卻是陸續向東開拔,這情形部隊啊!”
史可法悚然而驚,顧不得梳洗,便換上了公服和眾將騎馬向著安慶城的東門而來。
一路上隨處可見正在匆匆集結、調動的鄭家士卒,還有裝滿了輜重軍器的大車。看情形,哪裡是去前線作戰,分明便是撤軍的架勢。
史可法等人相顧失色,鄭芝龍這是要做什麼?當前正是清軍大兵壓境的時刻,安慶又處於南直隸的交通咽喉所在,是兵家必爭之重鎮,鄭芝龍這一撤軍,豈不是將南直隸的門戶拱手讓給了清軍!
史可法急切的搜尋著鄭芝龍的所在。但到了其居住下榻之所卻是人去樓空,趕忙又奔往東門。一路上卻是根本沒有見到一個鄭軍的將領。
好不容易在東門的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史可法匆忙下馬,卻是被馬鐙絆了一下,險些從馬上一頭栽下來,在親兵扶持下下了馬,一路踉踉蹌蹌的跑到那人的面前。
“定虜侯!”史可法的聲音已經帶著些哽咽。“大兵壓境,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啊!”
鄭鴻逵滿臉通紅的衝著史可法躬身施禮,“軍令所在,曰漸也是身不由己,想著閣部一定會得知此事。曰漸便在這東門處一直等候,便是要給閣部一個交待!”
史可法連連擺手,“本官不要侯爺交代什麼,曰漸的人品本官深知,本官只想請曰漸即刻帶我去見平虜侯!”
鄭鴻逵一連愧色的搖搖頭,“大兄已經在兩個時辰前離開安慶了,此時應該已經登船東返了!”
“什麼!”史可法險些暈厥過去,“吳三桂數十萬大軍正在步步逼近,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