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慧根不淺,豔福更不淺,你紅鸞星動了,還不快回去。”
殷隨以為這是住持調笑他的戲言,沒放在心上,他的神志被青伶手中的金鐲攪碎。
在回去的馬車上,殷隨拿著青伶的金鐲子細細地看,他希望這只是湊巧。
但除了金鐲內側的刻字不同,這隻金鐲無論從式樣,質地,作工,鐲上的麒麟,鑲嵌的紅珠都與毓容那隻一模一樣。
殷隨將鐲子還給青伶,問他:“你很想找到你的爹孃?”
青伶說:“想。以前不敢想,可現在我有了這個手鐲,我一定能找到我爹孃。”
“萬一……你的爹孃不想認你呢?”
“我只是想見一見他們,哪怕他們不認我,我也不難過。”
青伶嘴上這樣說,卻還是難過地將頭轉向窗外。
一路無言,馬車回到長公主府時已是黃昏。
四進將馬車趕到馬棚,殷隨和青伶進府往東院去。走到照牆處,殷隨停下腳步。
“竹生,你代我向長公主說,我有些不適,明早我再去給長公主問安,請長公主見諒,”
“公子可是著涼了?”
“無妨,你快去吧。”
“好,公子記得喝點薑湯。”
青伶沿著迴廊走,即將穿過洞門時,殷隨忽又叫住他。
“竹生。”殷隨走上回廊,青伶回頭等待著他的吩咐。
“將那隻鐲子給長公主看。”殷隨欲言又止了幾次,最後說道。
毓容拿著青伶的金鐲在紗燈下看了又看,叫金猊把自己的那隻也拿來。
毓容那隻金鐲裡刻的是“予寧千歲”,和青伶這隻“歲歲逢春”正是一對。
毓容將兩隻鐲子裝在一起,命金猊和侍女退下。
她走到安伯淵的畫像前,像尊石雕般地站著,良久,她笑了。
青伶沒見過毓容這種怨氣沉沉的笑容,整間屋子都因為這種笑變得寒冷起來,好像第一次來東院見毓容時,他跪在她的面前不敢抬眼看她的那天。
毓容的眼神中散發出凌厲的冷光,讓青伶感到徹骨的寒意。
青伶戰兢兢地立在一邊,心中縱是好奇,也不敢發一言。
一聲刺耳的劍鳴,毓容拔出掛在畫像邊的劍,揮劍將安伯淵的畫像砍成碎片,而後劍指青伶,步步緊逼。
青伶連連後退,被逼至花架前,幾支插著秋海棠的琉璃瓶從花架上滾落摔碎。
“長公主為何對竹生動怒,竹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青伶跪伏在地上,渾身顫抖著說。
毓容像是被什麼當頭敲打了一下,凌厲的眼神黯淡下去。
“是啊,你又做錯了什麼呢……”
劍從手中掉落,她的身子一軟,像提線木偶被剪斷了線。
青伶伸手去扶,毓容抓住青伶的雙手,坐在地上像從來沒見過青伶一樣看著他。
“我一定嚇到你了吧。”毓容自責地問,青伶心有餘悸地垂下頭去。
“讓我好好地看看你。”毓容撫摸著青伶的臉,“我早該想到的,你的眼睛,鼻子,嘴巴,與他生得一模一樣,可你皺眉的神態,說話的語氣,眼含笑意的樣子,卻像極了她,還有你這病,我早該想到的。”
毓容撿起劍,青伶慌忙閃躲。毓容面露惋惜之色,安慰道:“別怕,這把劍十幾年未用,已經鈍了。”
青伶不知那鐲子與毓容有何淵源,何以令她將那幅讓她常常獨自黯然凝望的畫像砍成碎片。
青伶不敢在毓容面前提起那隻鐲子,更不敢問毓容,畫中人是不是他的父親,誰是他的母親。
毓容在失去理智後又平和了下來,她燒掉破碎的畫像,叫青伶把灰燼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