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也是爽快,喝道:“就這麼定了。”他一甩袖,騰起一團青雲,就破風飛空而去。
張衍卻並不急著走,在雲中默默站立片刻,一指地下,翻開一個土坑,將晏玉螓留下的散碎遺物盡數埋入,隨後袍袖一揮,將其掩蓋了起來,這才飛遁而去。
用不了多時,他就回到了九頭峰附近,在自己先前開闢的洞府外轉了一圈之後,卻未曾見得石公蹤影,想必已是覓地躲藏了起來,此時他芝祖軀殼入手,倒也無需去尋。
這青寸山中,此時能威脅到他的人已是少之又少,因此也不耐再去別處,往這洞中一坐,起指引了一塊巨石封了洞門,就將體內那一團真火運起。
第一百零七章 心中藏詭謀,送羊入虎口
張衍趺坐石上,氣海之中火舉焰騰,煌煌如日照,他緩緩將那真火挪動,往一處竅穴中燒去。
不過一刻功夫,他突覺得那處竅穴一跳,彷彿掙脫了什麼禁錮,開了閘門一般,一縷陽氣如金線流絲般被他小心引出,與那真火合於一處。
這真火焰芒經過了那精氣補益,如今已是亮亮堂堂,照徹氣海,此刻多了這如星火似的一點,倒也看不出有甚變化。
張衍也不去多想,只是專心默運法訣,不疾不徐將那一團火焰轉動,未過多久,他身軀輕輕一顫,竟是片刻間又燒透了一處竅穴。
他臉上無喜無悲,不見絲毫波動,引了那陽氣下來匯入真火之中轉了一轉,便又御使此火往下一處竅穴移去。
隨著這團火芒如摧枯拉朽一般連連破開竅穴,他只覺胸腹中漸漸有一泉暖水流淌,周身經脈,心田毛竅無不舒暢,不知不覺便沉浸其中,不知日月升降,晝夜輪轉。
忽有一日,他突覺真火緩頓不前,似是遇上了一層滯礙,再也不復先前那一氣呵成之感,便渾身一震,從定中醒來。
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默默細察之後,竟驚喜發現,那三十六處竅穴竟被他一氣燒透了十六處!
他估算了一下時間,這才過去了十三日而已,進境之快實是大大超出他原先所料。
如是換成尋常修士,要燒透如許多竅穴,不用上數年時間卻是休想,可見此路可行。
他往那真火上內視而去,見此火與先前大不相同,吸了那許多陽氣後,色澤更純,精煉如脂,似一團細膩玉焰,無垢無穢,靜靜臥伏氣海之中,又如長燈獨立,光華融融,柔和清亮。
再有兩日,便是他與青衣少年再鬥之時,他也不再急著用功了,微微一笑,就將這火息收斂,只是調理氣機,靜坐養神。
又過了一日,他忽聽得洞府外有人在喊道:“李道友可在此處?”
張衍睜開雙目,喝道:“誰人在外間?”
外面那聲音恭敬道:“在下候茂,那日在此洞府前曾與道友有過一面之緣。”
張衍略一思索,便想起了此人,一抬手,將門前大石挪開,道:“道友且進來相見。”
洞府前人影一晃,候三郎走了進來,他見了張衍,上前一拱手,道:“三郎見過李道友了。”
張衍瞧了他一眼,見此人果是那日伴在青衣少年身側的隨從,便開口言道:“還有一日便是我與那青衣道友再鬥之時,候道友來此,是否是那位道友有話轉告?”
候三郎搖了搖頭,道:“非也,在下此來,卻是瞞著那老魔的。”
“哦?”
這“老魔”兩字一出,張衍眼睛一眯,卻是聽出了一絲別樣的意外來,他別有深意地看了候三郎一眼,便指了指旁側,道:“道友坐下說話。”
候三郎也不客氣,拱了拱手,往石凳上一坐,臉上帶笑道:“候某今日來此,卻是為一樁與你我皆有益處之事。”
張衍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