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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對準了劉武周與始畢可汗的腦袋和胸口。

長孫氏取出小木匣中的那方淡淡黃褐色的絹帛,向對岸展開,朗聲道:“可汗可認得此物?”

她密密地捲起絹帛,轉手遞交予身後的人,正是方才射出鳴鏑的那名侍衛。那侍衛從背後的箭囊中又抽出一支箭來,將卷密實的絹帛,以銅環束於箭身之上,頓步拉足了大弓。

穆清回頭向他低語幾句,只見他點頭一笑。篤定地重又架起弓,“夫人瞧好了。”攜著絹帛的羽箭隨著他這句話,一同飛將出去。全然不似對面射來的那兩支,只含著警告的意味,射入腳邊的地下,這一箭竟是直衝著始畢可汗的臉面而去。

對岸的兵士不及阻擋,不必說是兵士。便是立在始畢可汗身邊的劉武周。亦反應不及,眼睜睜地瞧著那支箭奔襲而來。

箭到近前,卻稍稍偏差了一息。並未傷著始畢可汗的髮膚分毫,只貼耳而過。他耳邊響起箭鏃帶風的囂叫,驚得他瞪圓了眼睛,足足愣了半刻功夫。方怒不可遏地一把奪過一旁一名兵卒的手中的弓,正要抽箭搭弦。對岸清朗的女聲又起。

“一件舊物,送予可汗瞧過,箭走偏了,並無要傷可汗之意。還請可汗原諒則個。”長孫氏隔著汾水向他大聲送話,聲音裡還藏著個把破音,若不是汾水水流聲響。她的倉皇早已教對面的人識破。

說話間已有兵卒拾起始畢可汗身後的那支箭,解下緊縛於箭身的絹布帛。攤展開來,呈於始畢可汗與劉武周跟前。

始畢可汗垂目匆匆一掃,見只是一方沾了大片汙漬的黃舊布帛,並不以為意,抬頭的瞬間,卻瞥見了絹帛上“阿史那染干”的字樣,他不可置信地從兵卒手中奪過絹布帛,將上頭的細字一目十行地讀過一遍,竟是大吃一驚。

劉武周湊過頭,就著他手中的布帛一望,登時驚得張了口,瞠目結舌與不成句,心中倒是明白,恐怕此次趁虛圍攻晉陽的事要落空。再抬眼看始畢可汗,繃著臉,兩道粗重的眉頭皺結在一處,唇角下掛,死死地盯著這舊布帛出神。

“可汗,這……”劉武周遲疑了半晌,終發聲打破始畢可汗的怔愣。

“阿塔在世時,曾與霹靂堂長孫將軍簽下盟約,歃血為盟,各自信守承諾,保邊境二十年不起爭戰。”始畢可汗抖動了兩下手中的布帛,向劉武周道。

“老可汗離世多年,長孫將軍已早已不在,這盟約不作數也不足為奇。”劉武周起了急躁,指著那舊布帛說。

始畢可汗並不理會他,一步步地走上前,在汾水岸邊站定,將對岸兩名帷帽遮面的女子仔細打量了一番,放聲問:“敢問哪一位是長孫將軍的後人?”

長孫氏望了望正衝她點頭鼓舞的穆清,端端地衽斂作禮,揚聲道:“家父正是長孫晟。可汗既還記得家父,定是識得手中那方布帛。”

始畢可汗不冷不熱地笑了幾聲,學著漢人的禮數,生硬道:“長孫將軍的後人,失敬失敬。阿塔與長孫將軍俱已過世多年,夫人倒有心留著這個。”說著揚了揚手中的絹帛,顯著一副隨意的樣子。

長孫氏聽著他那口吻似是要不認賬,心內焦急,一時語塞。

穆清一面作了禮一面接話答道:“長孫夫人同長孫將軍是一樣的性情,皆是念舊的人,那盟約又那樣緊要,自是要長長久久地留著。可汗瞧瞧那盟約上黃褐斑斑的印記,那便是昔年啟民可汗灑下的一鞠信義熱血。啟民可汗雖已不在,赤誠之心卻在那布帛上赫然而立。”

她頓了頓,聚睛去望對面的始畢可汗,卻瞧不真切,見他佇立不語,穆清猜度他心內或有感懷,甚至隱隱會起些愧意,畢竟突厥人甚是看重誓約。停頓了一兩息,她又隔水高聲道,“啟民可汗與長孫將軍英雄相惜,定下此盟約,大安邊境多年,休養生息,惠及了多少突厥與漢人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