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哪兒都行禮,我只能在宮中待著了。”阿元扶了舅母起來,這才一同到了後頭。
“你跟我過來!”湛老太爺拍了五老爺一個後腦勺,將這個只知道看著外甥女兒笑的傢伙帶到外頭與阿容說話。
“殿下遠道而來,真是辛苦。”五太太是個溫柔的人,此時見阿元和氣,便含笑說道,“我們在江南不大進京,只是如今瞧著殿下,卻心中親近。”見阿元笑了,她便拉著那少女與阿元笑道,“這是我家的阿瑋,年紀比殿下長些。”說完,只拉著阿元的手低聲道,“殿下在宮中,也辛苦了。”雖然都說秦國公主受寵,可是五太太卻還是能從那風光之後,看到阿元的辛苦。
在宮中,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更何況阿元的年紀並不大。
想到這裡,五太太的眼裡就露出了憐惜來。
也只有自家人,才會不嫉妒自己,只問自己好不好了。
阿元就對五太太親近了起來,見表姐只在一旁文靜地看著大家說笑,神情安詳,有寧靜的美,只與五太太笑道,“表姐可愛,不如來與我作伴吧?”
“她不知宮裡的規矩,再給殿下招惹出什麼。”五太太便笑道,“如今還在議親,只怕要辜負殿下的好意了。”說完,看著臉紅低頭的阿瑋,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疼愛。
“表姐要議親?”阿元撫掌笑道,“這不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若是表姐議親,只來與我說,我給表姐張目。”說完,又問可中意了誰家,說到了這個,五太太便有些發愁,有心不說卻見阿元並不是惺惺作態,便嘆息道,“她父親兄長是撐不起家業的人,也沒有功名,只是咱們家得兄姐善待,生計不愁,這些年有許多的銀子,因此想著尋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兒就是。”
她口中的門當戶對,就也是江南的地主了。
“咱們家是何等的名聲,表姐委屈了。”雖然只一面,話都沒有多說,然而阿元卻還是能看得出阿瑋是個文雅可人的姑娘,想到這表姐只嫁到地主家去,雖也是大戶人家,卻覺得可惜,想了想,便與五太太笑道,“舅母若是信我,便等等。過幾日別宮我會設宴,到時表姐也來,總能尋個妥帖的人家。”她便嘆道,“說起來,表姐是國公府正經的小姐,怎麼能……”
“多大的碗,吃多少的飯。”五太太面上帶著幾分感激,卻只是搖頭,低聲道,“不說國公府,就是王妃,也能叫阿瑋過得很好,只是……”她斂目輕聲道,“高門大戶的,規矩多,阿瑋是個沒什麼心眼兒的人,心地也軟弱,我不願意叫她吃苦去。”說完,便嘆息了一聲。
高門大戶,大多妻妾成群,她雖然靠著國公府,然而自身卻並無作為。又不能隨時照看,不如低嫁到在意自己的人家兒去,又在眼前,有一個什麼,立時就能知道。
“且到時再說。”低嫁也未必有什麼好人家,阿元不置可否,卻也不說這個,拉著阿瑋說笑,見她眉目柔和,談吐風雅,便嘆道,“都說江南水土養人,表姐的面前,我越發俗氣了。”這話倒是真的,江南水鄉的女孩兒,骨子裡有一種風流雅緻,阿元在宮裡還是個母老虎呢,在江南,越發地……
“殿下只誇我吧。”阿瑋抿嘴兒笑了,見阿元含笑看過來,只低聲道,“從前父親母親只說起殿下,卻不曾得見,如今見了……”她歪頭一笑道,“來日,我請殿下喝酒。”
“喝酒?!”
“這孩子自己喜歡釀果子酒,也不知是隨了誰。”見阿元眼珠子都瞪圓了,五太太便瞪了阿瑋一眼,這才轉頭笑道。
“我也喜歡來著。”阿元笑了,又見五太太面上有些疲憊,卻不肯多說,便笑問道,“聽說,我還有一位表哥。”
“他文武都不成,在家呢。”五太太的臉上露出些不自在,卻只是含笑說道,“病了,他媳婦侍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