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點頭,復將藥紗繃上,令阿生伸出右手,兩指搭他脈象,只覺脈浮微而澀,氣血鬱滯,逐透過一道真氣,自大淵穴一路直至衝府穴仔細探查。
許大路見譚觀把脈良久,雙目半閉,面無表情,只是不語,忍不住道:“怎麼樣?”阿生也是微感不耐,慮是別人好心替自己醫治,故隱而不發。
譚觀加強真元力度,迅疾在阿生體內遊走一遍,略略疏通他已見萎縮的經脈,縮回手,沉吟半響道:“無大礙,傷愈後尚可行走,不過愈期會久一些。”
阿生突覺一道暖流注入體內,迅又融入四肢百骸,如水銀洩地,將自己全身遊遍,只覺全身暖洋洋的,有說不出的舒爽,又覺右邊大腿忽地一陣酸癢脹痛,不由伸手去撓,手剛自伸得一半,猛地驚覺道:“我能感覺到癢痛了!”這十數日他身子自腰間患處以下雙腿全無知覺,也不知用銳物劃戳了多少遍,總是毫無一絲應有的知感,對自已的病情已是死了心,這時腿上忽然又有了知覺,驚奇之下呆呆瞪住譚觀,才知他果是異人。復又聽得自己痊癒有期,更是大喜過望。
許大路卻聽出譚觀話語中未盡之意,雖也是極為高興,但心中存下了陰霪,知道其中必定有些遺患之處,刻下卻是不宜相詢,只問道:“譚老既然有把握醫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治療?都需要些什麼人手工具”
譚觀淨過手道:“也不用選什麼日子,現下就可以準備,只是費時非短,這處又太過喧囂,來往閒雜人等太多,也會影響心緒,須得另找一處清靜地方才好。”
許大路點頭稱是,心下頗是有些躊躇,他在h市雖是求學數年,後又廝混幾近年餘,卻無片瓦只磚在此,阿生家僅兩居室,狹窄鄙陋,兼之處於一老式住宅樓中,住戶雜亂,更非合適之處,看來唯有在酒店租房一途了,雖非良策,但急切間也是沒法子的事。
打定主意出門招呼眾人,看見東方至和尹志安兩人正自陪著杜若蕊,尚在談論今天天氣哈哈哈,不禁啞然失笑,合著有這兩冤大頭在不知去使喚,反倒絞盡腦汁,白白枉死了許多腦細胞。
局長出馬,果是不同凡響,一個電話便搞掂。絲毫不給院長大人獻殷勤的機會,又自叫來幾個下屬,親自指控大局,一路鳴鑼開道,將阿生拱若珍寶般護出醫院,即便自個親爹也沒有這般盡心盡力。
許大路樂得清閒,見東方至拉著杜若蕊敘舊,話題卻又並不怎麼親近,以東方至的家世地位,杜若蕊對之也不怎麼和善,反倒是東方至頗有討好之意,對這個無端端好似自天上掉下的女朋友更多了些疑問。各位看官別急著打許姓混小子的板子,這次他只是對杜大小姐的身份好奇,非是懷疑她的感情,請各位暫緩手中驚堂木,以後若有不是再打不遲。
一眾人擁著擔架自原路出院,沿途各色人等見之聲勢浩蕩,皆是遠遠就避了開去。至得大廳,一人在前方躲避的人群中茫然行走,身畔雖是熙熙攘攘,卻仿似在荒野間孑孓獨行一般,渾不知閃躲避讓,登時給眾人衝倒在地。剛自坐起,一警員罵咧著又將之踹倒,猶不罷休,還待出腳再踢,
許大路在後已然見得竟是小王,連忙喝止,上前扶起小王。
小王眼珠直鉤鉤地,許大路貼在他耳邊喚了一聲,才如同從夢中驚醒,看清是許大路,嘴角微微扯動,也不知是哭還是笑,含糊不清地吐出幾個音節,以許大路目下耳力也未能聽得明白,不待許大路有所反映,便又舉步躑躅而行。見此光景,許大路情知小王身上必有重大事故發生,本待拉住他問個仔細,但見眾人俱都緩下步子等他,自覺不是時候,只好任之而去。
警車開道,一路鳴著警笛嗚嗚風馳電掣,不論紅黃綠燈,不管大車小車,一過再過,一超再超,行人皆駐足觀望,不知出了何等大事,或是來了何許高官。許大路擁著偎在懷裡的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