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會兒傷害到他的人並非是我,而是你自己,寶珠。”
“什麼意思?”
問過之後,沒有得到載靜的回答。
他目光一轉靜靜看著我身旁,所以我也立即朝那方向看了過去。
這一看立時明白他為什麼會那樣說的原因。
我真的在傷害狐狸。
就在剛才我自以為是地猛一下揭開了他本體上那層袈裟後,由於轉了注意力,所以我完全沒留意到,在那個時候開始,他肩膀和背脊上那幾行赤金色的字全都深陷進了他皮肉裡。
導致這些地方的皮肉全都燒灼起來,並且毫無停止的跡象。
我清楚記得這些字是這村裡的人在設下陷進將狐狸困住時,從他身上突然顯現出來的。也是最初讓他全身失去反抗力的東西。
現在它們開始灼燒起狐狸的身體,就像當時那個村長老對狐狸所做的行為一樣。
我嚇壞了。
之前苦苦維持著的平靜,在目睹這一切的瞬間,像座被水浸透的泥塔一樣轟然倒塌。當即猛朝他撲了過去,伸出手急急往那些燃燒的地方拍,試圖以自己的手將它們拍滅。
但轉瞬就被載靜制止了。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又順勢扣住了我的手,然後將我控制在離狐狸那具一動不動的本體之上一臂之遠的距離,迫使我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在他有力的禁錮下一動不動站著,一動不動眼睜睜看著那些火一點一點慢慢燒入狐狸的體內。“那是金剛箴言。”然後耳邊響起載靜的話音,淡淡的,毫無表情的冰冷:“藉由木棉袈裟被隔空注入這妖狐的本體之上,直接鎖了他肩胛和脊柱上三段妖骨,也封住了他藏匿於骨中的妖魄。原由袈裟所牽制著,暫時不會對這妖狐有任何作為,一旦袈裟脫離妖狐的本體,便是將它們釋放而出的時候。所以寶珠,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
“你剛才親手對這妖狐動了死刑。”
“你說什麼”
“好好看著,當那些火完全滲透入他的體內,他恢復九尾之身所需的妖魄,便將灰飛煙滅。而受此影響,被困於佛血中的八尾,必將撐不到明日天明。所以寶珠,今日傷害到他的人並非是我,而是你。是你親手殺死了這隻狐狸”
話音未落,他突然驀地沉默了下來,因為我手腕上那根無論怎樣都無法同我手臂連線到一起的鎖麒麟,突然筆直飛了起來,一頭纏繞著我的手腕,一頭正對著他那雙眼睛。
通體漆黑,想來是在瞬間吸夠了我的血。
以至於全身都在微微顫動著,引得我身體和我腳下那片地面也都開始微微顫動起來,並因此遊移出一些細紋。
由淺至深,勾勒出一些字元般的東西。
跟被困在佛血中的狐狸腳下蜿蜒盤橫著的東西幾乎一模一樣的東西。
它們繞著狐狸本體慢慢盤旋,遊移,慢慢在地面擴散著。
緊跟著轟的一聲巨響,這片地裂開了。
然後一道人影無聲無息出現在那片飛揚而起的塵土和碎石中間,披散著一頭雪白的長髮,靜靜站著,靜靜打量著四周,然後靜靜將目光轉向了我。
然後單膝跪了下來,閃爍著一雙暗紫色的眸子,徑直望向我:“神主大人召喚在下,不知有何吩咐。”
我反手指向身後的載靜。
正要開口,可是嘴突然間被一隻手給捂住了。
那隻冰冷而充滿了血腥味的手,顯然不是載靜的。
是誰
想要回頭去看,身後響起了狐狸的話音:“夠了,什麼也別做。”
“為什麼”心臟猛跳了一下,我在他掌心裡用力動著自己的嘴唇,用力問他。
他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