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些什麼才好,忽然頭頂桀桀一聲嘯叫,片刻就見一隻毛色漆黑大鴞從天而降,落兩人面前一株大樹上,瞪著雙焦黃瞳孔直愣愣朝兩人望了陣,隨後拍拍翅膀飛了起來,也不理會榮壽伸出手,徑直往雲霄深處飛去,片刻不見了蹤影。
“啊白日裡也到處飛麼”見狀朱珠不由蹙了蹙眉。想起總聽說這種鳥兒白天像個瞎子,晚上才到處飛,怎會白日也見到它們出沒。又一副天生陰測測模樣,總讓人覺得不安。
榮壽朝她笑笑:“你有所不知,這是察哈爾家養大鴞,白天夜裡都能飛,察哈爾莫非進宮時把它們帶了來,說是跟看門狗似,能看守庭院。”
“是麼”
“不過,”略略皺了下眉,榮壽抬頭望著那鴞消失方向,輕輕咕噥了句:“倒也怪了,原有兩隻,平常總是出雙入對,今日怎只來了一隻。”說罷,忽地想起了什麼,朝前緊走兩步,回頭對朱珠道:“光顧著同你說話,我倒險些忘了,今兒要去承乾宮轉轉,你且自個兒回去歇著吧。”
“公主是要去見皇后娘娘麼?”
“是啊,病了。老佛爺也不讓皇上去瞧,又顧著賞楓,好似忘了讓御醫去診斷,我且去她宮裡看看,”說到這兒,她望著朱珠輕輕嘆了口氣:“你瞧,苦命人世上可多,他倆自是有情,又成了夫妻,現下卻怎一副光景。緣分這東西,唉”說著,朝朱珠擺了擺手,轉身帶著侍女朝承乾宮方向匆匆而去。
留朱珠一人原地呆站著,想著榮壽剛才那一番話,卻倒也似有種醍醐灌頂般有理。
於是慢慢醒了醒神,正預備著打起精神往自己住處返回,誰知頭一回,卻見一行人正從她試圖離去那條小徑一路過來。
初時未覺。
直到近得只隔十來步之遙,為首那人頭一抬,朝朱珠不偏不倚望了過來。
生生將朱珠原要避開身形給定了原地。
想動動不了,想說,卻也不知說些什麼。只原本一顆被榮壽說得平靜下來心再次急促地跳動起來,直到對方走到跟前站定腳步,方才慢慢抬起頭,鼓起勇氣朝那張令她心亂如麻臉望了過去,隨後用細得連蚊蠅都不如聲音輕輕道:“王爺吉祥”
載靜似乎沒有聽見。
也似乎明明站她跟前,卻只瞧著她身後那棵樹。
片刻側頭朝她身後侍女掃了眼,道:“我同你們主子說些話,你們且先退了。”
兩名侍女略一遲疑,見主子只一味發著呆,便躬身退了。
“你們也退吧。”他又對身後他侍從道。
那些侍從立即也躬身離開。
不消片刻,只留下這兩人,載靜便又朝前走了一步,見朱珠依舊沉默站著,遂望了眼她身旁開得熱鬧花團,狀若無心般說了句:“中秋觀燈,可觀得痛?”
“王爺怎知朱珠中秋觀燈”
“你且回答我,可觀得痛。”
朱珠咬了咬唇,點點頭:“痛。”
“碧先生待你可好?”
“好。”
“好?好便好。”說罷,微微一笑,自她身旁擦肩而過,朝她背後那條路上沉默離去。
那瞬朱珠心跳好似突然間沒了。
連呼吸都頓住了。
因為以此方能讓心臟處猛裂開來劇痛緩和下來。
不至於讓她立即跌坐到地上,也不至於讓她喉嚨裡發出任何一點能讓她難堪聲音。
只是無法控制兩隻眼睛迅速模糊起來,她搖搖晃晃朝前走了兩步,正要試著平穩下呼吸好去把侍女叫來,突然身後一隻手將她肩膀一把抓住,沒等她反應過來,輕輕一轉便令她方向調轉了過來,直直面向身後那原本已該走遠人,直直令她那張難受到微微有些扭曲臉撞進了他緊貼而來胸膛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