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眼前的這個人,滿懷滿身的傷痛,無處可藏、無處可訴,只能傾洩於一廂情願的恨意。而我徹底地打破了這份平衡,生生地剝離他的自以為是,逼他自己飲盡那不堪的回憶。
“這人是誰?”他依舊糾結於這個話題。聲音很淡,很輕,卻異常堅定。天上的繁星似乎全撒落在他的周身一般,眼前的他始終發著淡淡的、柔和的光芒。
“為什麼想要知道?”我平靜地看著他,目不轉睛地問道。
“……”他身子僵住,我急忙鑽了過去,有些狼狽地拖著秦樸跑向後院,鼻尖滿是淡淡的青蓮香味……
清晨,天剛矇矇亮,且有濃濃的霧,秦樸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滿臉羞紅,手中緊攥我昨日的長衫結巴道:“玉……我……昨晚我……”我不答話,直視著他的慌張,這人也真有意思,時而有心計,時而單純得可愛。“怎麼,你還沒攥夠?沒想到秦大人平時看起來文弱儒雅,原來還有此等嗜好……”窗外揚起一道熟悉的聲音,不大卻咬字清晰。
“靈夏!”我輕斥。
她笑著進屋,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了看秦樸,故意麵帶顧慮,欲言又止。
秦樸見狀,急忙頷首,輕聲說:“靈公子怕是有要事,秦某先出去了。”
我無所謂地點頭,整理玉冠,靈夏玩味的視線上下端詳我,說:“官路上收到了加急信函轉送過來,主子猜是誰的?”
我歪著頭想了想,二話不說伸手去搶,卻被她閃開,一雙明眸帶著疑惑,說:“主子何時與大殿下有交情了?”她舉高手,笑著盤問我。
“靈夏!”我沉臉一吼,她面色一怔,詫異地看著我,沒有了玩鬧的輕鬆。
我接過信函,袖中的手指竟忍不住輕微顫抖。輕輕撫摸繡花紙面,彷彿這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個人。眼睛有些酸澀,雖然一直有綠娥的陪伴,但還是會覺得心底是空的,尤其當我發現南下並不單純,數千只停靠在岸邊的花船、範悠然莫名的恨意以及那些與大哥有關我卻不知的陰謀,這些讓我越來越無所適從,越來越迷茫,突然會覺得無助,突然會想不顧一切地去找他……哪怕只是一個擁抱,卻可以帶來所有。腦海中浮現許多畫面,曾經的所有……大哥的藍眸、巴地的種種、巫山的雲雨、天河的意外、離別前的承諾都歷歷在目,刻在我的心上,不曾忘記。而今日,我們卻隔得那麼遠,那麼遠……
“念玉。”
“念玉?”
“……嗯?”我有些恍神,抬頭看她,卻在那張燦爛的臉上看到一抹受傷。
“此信從安陽寄來,算算日子應該是在你們啟程離開十日內便追上官路。靈春見是加急,便派專使趕夜路送來晉州。”
我點點頭,離開十日後收到的加急信函嗎?心底湧上一股暖意,在這朝霧環繞、稍帶涼意的清晨,讓我覺得全身從裡到外都溫暖起來。那一雙亮如寒星的藍眸,流光四溢,深深地留在了我的眼底,從此看不到別人。
“很重要的東西嗎?”靈夏看我不語,神情卻難掩激動,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帶抹探究。
“嗯,很重要。”我撫平心緒,笑著說。
“噢……那我先出去了……”我愧疚地看著落寞的她,怕是自己的認真有些傷她,親近的拉了拉她的柔荑,這才讓她有了點喜色。走到門口處突然拍了下額頭,恍然道:“把正事忘了……”
我眉頭一皺“還有什麼?”
她看著我,小心翼翼地問道:“昨日……昨日主子又對範悠然說了什麼?”
我面色一怔,無奈地笑道:“怎麼,他又稱病在床,不見外客了?”
靈夏搖搖頭,躊躇道:“不是……”
“那是什麼?”
她看著我,一字字說得清楚,道:“他已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