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魚峰,無數的物資早已在前幾日便搬了下去,一輛輛載滿的大車早在山門處等著了。
而陳凱之與將士們就在這個天際依舊幽暗的清晨下了山,趁著此時街上清冷,一路趕至龍門渡口。
在這裡,早有數十艘馬船等候,勇士營的將士紛紛上船,陳凱之已站在了船舷上,迎著清晨的溢位的第一道曙光,在這徐徐的微風裡,看著這運河裡的粼粼水面。
終於要了。
此番東去,前途有些難料,可陳凱之知道,自己沒有選擇。
要怪,就怪那位吏部的兄臺吧。
若不是這個傢伙將自己拉下水,就……嗯,一定是他。
一路輾轉,終是抵達了濟南府。
這濟南府乃是山東的省治所在,不過陳凱之卻沒有進入府城,因為濟北都督和濟南府城沒有關係,他直接領著浩浩蕩蕩的隊伍,繞道到了章丘。
章丘乃是一縣,距離濟南並不遠,這裡雖也屬濟南府,有濟南府的縣令,而同時,卻是衙署林立。
陳凱之帶著浩浩蕩蕩的軍馬入城,前來迎接他的是濟北知府,以及博陽、盧縣、谷城、漯陰、著縣、平原等縣縣令,還有青州府知府,以及青州諸縣,更有登州府以及所領諸縣的縣令。
再之後,有同知,有通判,有水陸巡檢司諸巡檢,有諸府裡的學官,縣裡的教諭,還有各縣的佐官,如縣丞、主簿等等。
看著這浩浩蕩蕩的隊伍,估摸不下三百人,陳凱之情不自禁地嚇了一跳,就算不計文吏、差役,還有巡檢下頭的官兵,這三四百官員,就足以和勇士營旗鼓相當了。
陳凱之的馬一到,就有濟北知府李東生,青州知府王昌明,登州知府陳讓三人快步行來前來見禮。
陳凱之下馬,這李東生便道:“都督,這便是章丘,乃各衙暫住行轅,都督遠來,只怕乏了,還請先入城休息。”
陳凱之道:“各府各縣的衙署都在這裡?”
“都在,一個不少。”李東生似乎也在偷偷觀察陳凱之。
陳凱之不由感慨,忍不住打趣道:“這敢情啊,進了一座城,下屬們都擠在一起了,找人來問問話,都方便。不過你們平時都有公幹嗎?還是,只是賦閒?”
李東正正氣凜然地道:“都督何出此言?我等公務繁忙,不敢怠慢。就說濟北知府衙門吧,前幾日,一個司吏,都因為伏首案牘,連續幾日都不曾休息,突的嘔了血,下官親自上奏朝廷,想請朝廷予以表彰。”
陳凱之在京師的時候,就曉得他們公務繁忙,可……居然有人嘔血了……臥槽,神了啊……
他一面走,一邊與李東正步行入城,不禁道:“府中的文吏有幾人?”
李東正恭謹地問道:“都督說的是知府衙門,還是囊括了各縣?”
李東正依舊在暗中觀察著陳凱之,從前也有宗室來制濟北,不過這數十年來,真正肯來這裡的宗室卻是一個都沒有,陳凱之是第一個,他心裡對陳凱之頗位好奇。
陳凱之道:“自然是濟北知府衙門。”
李東正正色道:“府內各房,有文吏九十五人,除此之外,又有差役、門吏兩百二十一人。”
臥槽……陳凱之直接被震撼到了,這是大陳知府衙門的標準配置啊,一個都沒有少,就這樣,還有人忙於文案上的事,嘔血了……
顯然,這位李知府,不是一個吃乾飯的人,一般的知府,還真不能做到對自己境內的事瞭若指掌呢。
可……
陳凱之還是覺得怪怪的,小小的一個章丘縣裡,三個知府衙門,幾個水陸巡檢廳,二十多個縣衙,二十個多個縣學,還有各種衙門若干,知府衙門裡的文吏、差役配置,和別的知府衙門比,一個都不少,居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