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喙,畢竟人家官大嘛!
眼眸微微一眯,方先生朝楊同知不卑不亢地說道:“草民年紀老了,身子確實不如以往。”
“若是如此,更該保重身體才是。”楊同知微微一笑,自始至終沒有看陳凱之一眼。
其他的諸官還有請來的名流紛紛點頭稱是,氣氛開始變得緩和許多。
楊同知彷彿是所有人的焦點,他接著道:“前些日子,關於有一個生員,叫王,王什麼來著?”
學正側坐一旁,忙道:“是陳凱之。”
“對。”楊同知面上掛笑:“有個叫陳凱之的,這人,本官瞭解不深,還是請朱縣令來說吧,朱縣令與他關係匪淺,不是嗎?”
朱子和道:“他是本縣的生員,本官身負教化之責,僅止於此。”
“哈……”楊同知意味深長地笑道:“不見得吧,這種事,誰說得清呢。”
氣氛一下子又緊張起來,方才還面上掛笑的人,現在盡都尷尬地故意端茶來喝。
朱縣令道:“本官行得正,坐得直,無可挑剔。”
“當然無可挑剔。”楊同知不徐不慢的用手指節敲了敲案牘,發出聲響,口裡道:“可是生員的榜文已經頒佈了,卻還想著徇私求情,這是將本府視做什麼?這裡是菜市口嗎?現在府裡有些官員,越發的放肆了,以下犯上,口沒遮攔,這是什麼?胡鬧!”
楊同知突的臉色一紅,變得大義凜然起來:“現在國家大體承平,既是仰賴太后與陛下大治天下,其次,便是群英盈朝,這些廟堂裡的英傑哪裡來的,靠的就是地方上,透過科舉,遴選出俊才,國家養士,公不可沒,可是居然有人,想要對府試指手畫腳,而今知府大人還未到任,本官忝為一府之長,如何能縱容這樣的風氣,可笑!”
朱縣令鐵青著臉:“大人冠冕堂皇,振振有詞,倒是可敬了,只是……”
“只是……只是什麼?”楊同知盛氣凌人,拍案而起:“只是有人可以為了一己之私,就敢插手府試嗎?呵,今日本官有言在先,本官一日在任,就絕不容許某些人肆意胡為。”
他見朱縣令冷冷看著自己,心裡想笑,卻是慢悠悠坐下,與朱縣令四目相對。
堂中諸官,早已嚇得大氣不敢出,這同知與縣令,才剛剛開始,就已經撕破了臉皮,看來今日是沒有這樣輕易收場的。
朱縣令老神在在,不為楊同知的鋒芒所動,方才還冷著臉,旋即一笑:“是啊,正因為不能徇私,方才將這陳生員叫了來,當著大家的面,考校一番,若是孺子可教,自然不可辱沒了他的才華,明珠蒙塵,這是多遺憾的事?大人以為呢?”
楊同知點點頭:“陳凱之。”
陳凱之徐徐走到了堂中,朝楊同知行禮。
方才火藥味太濃了,好在他兩世為人,倒也不至於畏縮,朝楊同知行了個禮:“見過大人。”
楊同知冷言冷語道:“今日本官考教你,若答得出,本官自然提攜你,可若是答不出……”
他目光一斜,如刀子一般在朱縣令面上一掃而過。
他手搭在案牘上,道:“你且聽題。”
此時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陳凱之身上,這些屬官和名流,萬萬想不到,一個小小生員,居然惹來府縣之間的大動干戈,自然,絕大多數人對於陳凱之是不以為然的,在他們看來,陳凱之不過是個引子罷了,至多,也就是導火索的作用,將這府縣之間,積壓的矛盾迸發了出來。
楊同知不緊不慢地道:“讀書人,略通一些詩書,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是呢,本官以為,一個人才學如何,從他的才情便可一窺究竟。歷來有才情的才子,無一不是既精琴棋書畫,又深諳四書五經,所以,本官別具一格,今兒不比別的,只來問你,你可通音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