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入其門下,供其驅使。”
衍聖公府賜了爵,各國還進行供養?陳凱之突然覺得,各國皇室的腦門上,似乎冒著綠光。
他也只是好奇一問而已,畢竟這東西,距離自己還是太遠了,便笑了笑道:“學生明白了,原來這衍聖公府,這樣的厲害。”
劉夢遠一臉神聖地道:“學府至高所在,自然厲害,天下的讀書人都將其視作聖地,而各國的官吏,哪一個不是讀書人?它的影響,豈可等閒視之?”
陳凱之頷首,可這種權力結構,似乎和上一世大不相同啊!
這時,他突的道:“恩師可有學爵嗎?”
劉夢遠呆了一下,老臉一紅,道:“這需要際遇,衍聖公府對於學爵的頒賜,歷來是極為苛刻的,可不是作了好文章就可以。”
陳凱之哂然一笑,他能看出劉先生的心虛,說來也是,好歹是天人閣的掌院,竟連一個學爵都沒有混到。
不過由此可見,這學爵,只怕也絕不是這樣輕易獲得的。
衍聖公府並不愚蠢,他們的學爵之所以吃香,得到各國的認可,便在於他們無以倫比的公信力,而一旦失了公信力,這衍聖公府既無兵又無糧,難道真的靠捧著孔聖人的靈位,便可生存在這世上嗎?
似乎為了避免尷尬,劉夢遠岔開了話題:“方才聽說,你與武院的人滋生了衝突?此事,老夫可以去和武院的人交涉一二,讓武院的掌院狠狠懲罰……”
陳凱之卻是搖了搖頭,面上平靜而自然,道:“多謝先生,學生能處理好,這大可不必了。”
劉夢遠微微皺眉道:“哎,武院的武生,歷來調皮一些,不過武院和文院不同,他們多是勳貴子弟,不免傲慢一些,若是真有什麼麻煩,你大可來尋老夫。”
陳凱之眼眸一張,別有深意地道:“學生有學生的辦法。”
劉夢遠略顯訝異:“辦法?”
陳凱之只是點了一下頭,沒有說下去的意思。
這個辦法,陳凱之當然不可能告訴劉夢遠。
見天色已黑,他便起身道:“時候也不早了,先生還未用晚餐,還是早些吃了早些休息吧,學生也該回去了。”
劉夢遠一笑,他深深地看了陳凱之一眼,某種意義來說,他是越發喜歡這個學生了,學問好倒也罷了,便是為人處置,也是練達無比,比如要告辭,他不會說學生有什麼事,而是一句先生也該休息了,令人聽著就感覺舒坦,這便是人們說的暖心吧。
他頷首:“去吧。”
陳凱之徐步自學宮出來,看了看已經一片夜幕籠罩的天空,他加快了步子,直往一個方向而去。
這一次,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學宮不遠的關帝廟。
洛陽城的土地廟,香火最是鼎盛的,而之所以人多,倒也不是因為土地老爺的神格魅力,實是因為,這裡沿著洛水,而洛水兩岸,盡是不可描述的場所。
於是乎,人還未至,便可聽到聲樂陣陣,歡聲笑語,天穹之下,萬家燈火與天上的星辰相映成趣。
這種情景,其實陳凱之見得多了,也懶得去欣賞這不可描述的美妙之處,卻是穿過街巷,隨即到了一處街坊。
這是土地廟的後門,有不少鐵匠鋪子,因為不臨街,所以顯得很不起眼,而之所以非要靠著這土地廟,似乎在匠人們心裡,土是生金的緣故吧。
當然,這一些都是陳凱之的妄自猜想,他循著記憶,來到了一家鋪子,這鋪子是陳凱之特意打聽過的,一進去,並沒有什麼裝飾,卻是一股熱浪撲面襲來。
那爐火捲起,幾個赤身的匠人正在忙碌,見有客來了,一個年紀較長的人迎上來道:“不知客官有何貴幹?”
陳凱之開門見山地道:“我要制一柄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