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多出來的許多官職,就是一個個烏紗帽啊,好吧,這時代好像沒有烏紗帽的概念,可這官位,卻是實打實的。
京兆府的許多都頭,按理,本也屬於賤吏,根本就不屬於朝廷的編制之內,朝廷是隻認官,不認吏的,而現在,他們便算是正式的武官了。
譬如那吳都頭,身為副總都頭,至少也能混個從五品的鎮撫使,這是祖宗積德啊。
不過眼下,陳凱之並不急於將官職都丟出去,而是準備擬定出一個章程,再對這些原有的人摸摸底。
誰為人穩重,誰更急躁,誰適合文職,誰踏實肯幹,至少這要做到心裡有數。
眼下不封,就意味著許多人心裡有了盼頭。
除此之外,便是錦衣衛的官署也已準備好了,是在內城的一處年久失修的建築,因為錦衣衛要求有自己的牢獄,還需有足夠的官舍,只怕還要將那建築修葺一下。
暫時……只好繼續在京兆府裡當值了。
陳凱之此時已至地牢,這幽暗潮溼的地牢,給人一種窒息感,空氣中彷彿瀰漫著**的味道,若有若無的,似有一些血腥氣。
陳凱之身後,是吳都頭幾個作陪,他們不知道陳凱之來此的目的,不過陳凱之詢問張懷初的人關押在哪裡,忙有牢頭領路,到了一處陰暗低矮的水牢。
這水牢裡俱都是烏黑的泥漿,裡頭不知摻雜了多少汙穢之物,連個下腳的地都沒有。
陳凱之卻是踏步進去,便見在這裡,一人已是吊起,整個人奄奄一息,呼吸都幾乎聞不見了。
陳凱之瞥了他一眼,便鎮定自若的開口:“這就是張懷初?”
“是,就是他……”
吳都頭迭聲的應答道。
陳凱之不由輕輕眯起了眼眸,打量著面前的張懷初,嘴角輕輕勾了勾揚起一抹冷笑,旋即便淡淡說道。
“取案卷來。”
吳都頭忙是吩咐人取了案卷,有人特意掌燈,使這裡亮堂了一些,可陰暗些還好,一旦火光照耀,牢房裡的汙穢便一覽無遺,陳凱之即便是過慣了苦日子,可見此情此景,也有一些不舒服。
不過他很快,便將心思放在了卷宗上,格外認真的看了起來。
陳凱之看過之後,將卷宗收了,眉宇輕輕挑了挑,徐徐開口問道:“張懷初,四季坊的東家?有幾個人指認他逼良為chang,噢,對了,還有,還在四季坊裡,打死過幾個不肯從的女子,是嗎?”
吳都頭忙是頷首點頭:“應當無誤,有很多人可以佐證,人證之中,是四季坊的老鴇,還有一個京裡的浪蕩子,那傢伙也被拿了,是牽涉到了會門,為了減輕罪責,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張懷初在鐵證之下,也已經承認,殺的是三個女子,其他的醜事也是不少。”
陳凱之目光幽幽,見這張懷初吊著,他似乎有了一點感覺,蓬頭垢面的自亂糟糟的長髮中露出的驚恐眼眸,他的目光落在陳凱之身上,身子想要掙扎,於是扭曲在半空,顯得可笑。
張懷初嘴角微微張開,發出哼哼唧唧的響聲,似乎有什麼想說的,可是此刻他已經虛弱的說不出話來,下一刻他便昏迷了過去。
陳凱之凝視著張懷初,眉宇不由一沉,竟是一字一句的問道:“據說,他和廣安駙馬有關係?”
吳都頭忙道:“是,他自己承認,是廣安駙馬的外甥,其實,這四季坊,本身就是公主府的買賣,長公主殿下雖有俸祿,可依舊嫌少,放了一些親信,在外頭做買賣,這其實公侯裡,都是常有的事。”
看來這一次自己是抓對人了,只是想給這類人一些顏色瞧瞧,卻不曾想到,誤打誤撞呀。
因此陳凱之抿嘴笑了笑。
“是啊,他們有這天大的靠山,尋常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