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士祺倒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道:“王爺莫要笑話,我在家裡是訂了親的,沒想正要成親的那天徵來參了軍,我那訂婚物件還在老家等我,等什麼時候邊關平定下來了,我好回去娶親。”
高肅聽了,才知原來他是為這發愁,瞧他有二十來歲了卻尚未娶妻,便有這個心事,不由哈哈一笑,道:“這事容易,這次事情完了,準你大假。”
袁士祺卻是吃驚,直言道:“不好,我出來參軍一趟,白吃了幾年糧食,卻一沒打過盜匪突厥,二沒保過疆土國民,不能就這樣回去。”
高肅道:“我給你個功名讓你回去迎親便是,還怕你將來的妻子瞧不起你。”
袁士祺搖頭,道:“我堂堂男兒,要一個虛名何用?等我以後追隨王爺,打突厥、守國土,平定了邊關,盡了我一個當兵的力,才好回去見她。”
高肅見他固執,便也不再說,兩人隨了去大堂喝酒。大堂外面火把熊熊,地上又有上百的火堆,把天都映紅半邊,坐凳椅的,席地的共三、四千兵士正圍了火堆在喝酒吃肉,看見他來,近處的都讓出一條道路跪在兩旁,遠處的還沒瞧清,高肅已走過去了,大堂裡數十支大燭下,高肅手下騎將慕容延、步將田弘帶領,幾十個大小將軍,十多個親隨,加上萬夫長、千夫長、總兵等頭目,以及洛陽城地方官員、守將共有兩、三百人,此時也都讓出道路,高肅徑直走到上座空位,方笑道:“諸位自在喝酒,不要管我。”旁邊早有阿六給他倒滿一碗,高肅也不坐,一腳踏了椅子,一手舉了碗伸出,笑容滿面高聲道:“諸位多有辛苦,我在這裡敬大家一碗。”這次勝仗,甚是圓滿,他心裡自然高興得意,與這殿裡喝過,又興沖沖端了一碗出去敬過眾兵士回來,還未走回原位,堂外也不知是誰帶的頭,山呼海嘯一般,一聲聲‘蘭陵王,蘭陵王’,氣氛便是火熱,高肅少不得端了酒又出去喝了一碗,大堂裡眾將受到感染,也隨了振臂呼喊,高肅走進只笑著連連阻止,等眾聲音都漸漸靜了下來,方大聲道:“諸位兄弟,有個事今天便跟大家在這裡說,相士說我今年流連不利,要改字,還要每天經別人之口唸上幾遍才能避禍,我今天就改了,叫長恭,從今以後統統不許稱我為王,一概以我表字相稱,不遵者就是跟我高長恭過不住。”,這些都是軍中屬下,自然以他言出為令,隨即改口‘長恭大人’,又連呼了數十遍,高肅從此只稱高長恭矣,此時長恭亦甚為滿意,又有洛陽城長官相繼過來敬酒,也痛快喝了。少傾便喝了有二、三十碗,此時,正是歡聚一堂,快要接近三更,袁士祺也已喝得頭開始變沉,忽地感覺到大堂之內似乎有了些異樣,安靜了一些,一時醉眼逐個瞧去,方瞧見原來是壁邊柱下立著伺候的那個小尉,正自目瞪口呆地痴痴望了高長恭的方向,滿臉俱是愛慕神色,這年高長恭二十一歲,他本來就生得俊美迷人,何況此時意氣風發,顧盼生輝,神彩飛揚?更何況紅燭映照之下,面帶三分酒色?只是因他主上身份,眾人皆不敢無禮盯視,唯這小尉竟已久久陷入痴迷,便是失魂落魄般瞧了旁若無人,本來一殿熱鬧,一時之間倒不易察查,只是時間久了,漸漸被人瞧出。袁士祺倒是在別人發現之後才瞧見的,又想起白天正撞見這小尉慌張臉紅從高長恭房裡出來,想必也是趁高長恭睡著了潛入偷瞧,便是怒起,趁著酒意站起指了罵道:“豎子敢爾。”那小尉看高長恭看得呆了,竟是置若罔聞,沒聽到袁士祺的話,此時一殿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