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因這話嘆了一聲,向李薇道,“等我那大伯孃到了,怕我是沒這麼清閒了!”
李薇對武家老大老二一家不甚瞭解,凝眉問道:“這話兒怎麼說?”
春杏微微一笑,將披著寬大黃麻喪衣抻了抻,“她爹早先就是個老私塾,她自幼也跟著學得一套老古板的禮儀,事事都要尊古禮,又愛挑人不是。”
李薇看著春杏高挺的肚子,不悅的道,“你現在是個這般情況,她便是挑理兒,你只挑能吃得消的做。那圍著靈堂整夜的哭祭可是你受得了的?再說了……”
她頓了一下,皺眉低聲道:“……再說,我總覺得四姐這身子進靈堂不吉利!”
一言未完,春杏笑了起來,“什麼吉利不吉利的?我就不信那神神鬼鬼的事兒。”
轉眼兒便是五六天過去,武家老大老二急匆匆的從外地趕回來。這幾天來,武掌櫃已經張羅著,將老太太小殮了後,入了棺,其餘一概事宜都等著大房二房回來。
這一行人一下車,便哭將起來,武太太帶著眾人迎了出去,一面指揮著丫頭們辦事娘子給各人遞喪衣喪布,一邊勸著,“大哥大嫂二哥二嫂,眾位侄子媳婦們,先都別哭了,先去給老太太磕頭吧。”眾丫頭媳婦兒也一齊上去勸,又攙扶。
武家大房太太喬氏用喪布捂著臉兒哭了幾聲,聽見勸,先止了聲,在迎接的人群中掃過一圈兒,男眷至親們倒也不多,除了武掌櫃武睿父子二人,另有兩上本家,倒是齊全的。
再看女眷這邊兒,最該在場的孫媳婦兒春杏卻不在,不由沉了臉兒,問道,“怎麼不見睿哥兒媳婦?”
武太太與她是多年的妯娌,自是知道她的品性,此時心中也極不悅,但還是答道,“春杏肚子八個月大了,老太太怕驚著肚子裡的孩子,走時還交待了一句,莫讓累著她!”
韓姨娘自老太太去了後,被武太太嗆了幾回,在她面前還不如個得臉的管事媳婦兒,此時便插話道,“老太太疼她,可她自己個也要有這個孝心兒。”
話音方落,身後乍然響起春杏的聲音,“謝大伯孃惦記,剛下車便想起我來了。”
韓姨娘身子一頓,受驚似的轉身,春杏的眼兒在她身上轉了兩下,眉頭略挑了挑,才在蘭香的攙扶下,向武家大房太太行了禮,李薇也跟著在一旁見了禮。
心中卻奇怪這韓姨娘為何會在武太太跟前兒說春杏的不是,她應該知道武老太太去了後,武掌櫃又家事兒不管的,這會得罪武太太和春杏,自是沒她什麼好處!
直到見了武家大房二房一通忙亂之後,李薇扶著春杏回了她院中,問了春杏,她才恍然大悟,春杏挑著眉眼兒道,”她呀,怕是思量了這麼多天,決定要靠著大伯孃了。有道是長嫂如母,若是對了大伯孃的眼兒,她也有些底氣,再者,大房三個兒子,沒女兒,去看她跟著老太太去了安吉,聽人說,大伯孃對這兩個丫頭還算上心,還與老太太商議過,過一個到膝下……“李薇有些頭痛,苦笑起來,跟春杏道,”原先我還以為老太太沒了,你們這府上會清靜一些。”
春杏扶了腰站起來,“哪裡能清靜得了?老太太這一沒,府裡更熱鬧了,有三年守喪守孝呢。大房二房雖不一定會真守三年,總是要做做樣子的,人一多事兒便多。”
頓了下,又道,“我不管她們的事兒,妯娌之間真沒磨擦的也少見,讓她們自去爭吧。”
李薇不明所以,奇怪的問道,“爭什麼?”
春杏笑瞪她一眼,“你呀,遇到人情世故,真是一竅不通,爭什麼?自是爭老太太的私房家財!也不是我詛咒老太爺,老太太這一去,他呀,原本身子骨也不太好,又失了伴兒,心裡鬱結著,指不不定期也會有個什麼好歹的。這麼些年,三個兒子孝敬的私房,兩人估摸著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