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式之毫無規律,無一不是我生平所見之最。場中的纏鬥固然是令人瞧得目暈神炫,渾身冒汗,但今日殿中所匯聚的俱都是武林的一流高手,卻均凝視不語,沒有一個失聲驚呼的。
只見左冷禪卻毫不慌亂,劍法招式遊走,以攻代守,劍尖所及,紛紛一觸即離,輕易便自任我行的掌下化險為夷。其對劍術控制之高,領悟劍道之深,亦正可見一斑!二人一時間旗鼓相當,然而我卻知曉,此刻維持的平手之局的不過是短暫的平靜。
使出下一招時,左冷禪身上的劍意忽地隱隱一變,若非我時刻關注,恐怕便要錯過。他的手中的劍法亦為之一變,雖仍形似嵩山劍法,卻根本再不是了。
我心頭一跳,又是一顫。便見這一路劍法融在那徒有其表的嵩山劍法之中,卻極其詭辣,劍尖劈挑之間,卻無一不是意料不到的招數。
我心下暗顫,四個字在我心底流轉:辟邪劍譜。我忽地隱隱明白左冷禪究竟為何會對這劍譜執迷至此。這著實是自我出道以來,所見的最為可怖的招式。料想那本劍譜所載的功夫,更是鬼斧神工,蘊藏精妙奧義至極。
場中人的身形越來越快,竟在我的視野中留下了一片殘影。一時間只聽見掌法、長劍的破空之聲。我凝神細望,只見任我行面色大變,顯然察覺出了左冷禪隱藏至今的實力,遠非外表流傳。不過須臾間,局勢竟立下就向一邊傾斜,只聽見耳畔忽地轟然一聲炸響,便見場中二人對擊一掌,均都倒退了好幾步,石屑飛揚。大雄寶殿中不知百年的青石地面,已然被二人氣勁餘波所震,碎裂開來。
便見任我行一身玄黑長袍上,竟詭異得飛速結上了霜,正是中了左冷禪的寒冰神掌。他顧不得右手臂上緩緩淌下的鮮血,青白的面容上露出驚駭之色,喝道:“你自何……葵……”然而他只說得出這幾個字,便氣息凝澀起來。顯然方才短短的一瞬間比拼中,他的內力已然被左冷禪耗竭,竟一個字也說不下去。
便見左冷禪微微一晃,穩住身形,卻不答反而持劍飛速躍近,竟是仍有餘力,要趕盡殺絕之狀。眼見二人這十餘丈的間距愈拉愈短,他頃刻便至,旁邊竟飛速竄出一個高大的男子,半途一拳攻去,攔下了左冷禪。竟是一直默然不語站在一旁的魔教長老向問天。便見左冷禪立刻毫不猶豫得刷刷三劍連擊,向他上盤三處要穴攻去。
向問天不敢怠慢,立刻一手抓住任我行的手臂,回身出掌對敵。他勉強躲過第一劍與第二劍,最後一劍卻刺入了脊背。然而他絲毫不停歇,不顧身上之傷,便帶著任我行向不遠處的殿門疾馳而去。
只是電光火石間,竟已有兩位當世高手接連傷於他的劍下。
左冷禪一手執劍,環顧四周,血珠順著劍尖一點點滴落下來。方才激鬥而散亂的髮絲尚增添著幾分狼狽,卻只令人覺得此刻他的身影如此高高在上,不可直視。他的聲音在大殿中悠悠響起,一個個字像是玉珠掉落在玉盤上,迴音清晰可辨:
“還可有人一戰?”
大殿中鴉雀無聲,安靜得彷彿能聽見佛像前的燭火燃燒的噼啪聲。放眼望去,無論是白道中人,抑或是黑道中人,臉上均都是震駭至極的一片懼色,瞠目結舌而不能言語。我偏過頭,在那案几上擺放的香爐中,那一炷香正燒到了盡頭,唯餘下一片嫋嫋青煙。
左冷禪復又高聲問了一遍,聲音竟隱隱有些尖利刺耳:“還可有人一戰?”他的眼神再不復平淡,顯露出明明白白的逼仄冷厲,竟令瞧見這視線的我呼吸一窒,後背發涼。
他自方才那比武中顯露出的絕世武功,竟令這偌大殿中齊聚的江湖頂尖高手,生不出一絲反抗之心。我望向方證大師,卻見他半垂著眼。只是我卻清清楚楚地望見,他左側的扶手上,竟留下了一道不淺的指印。
“如若無人有異,那盟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