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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老人卻也由此斷定,他絕非自己要等的人,甚至都不是那幫人中的一個。

果不其然。眼見這一人一騎就要掠過橋去,卻不料沒等到得橋頭,那騎者又猛地勒住馬。那馬兒也真是好樣的,一聲長嘶,前蹄急收,在雪道上掄了個圈,騰起數丈高的雪霧。這人是個二十不到的楞頭青。只見他摘下頭巾擦了把汗,隨後扯開外套,翻身下馬,把馬兒牽到道北,自己竟大步走到橋下,捧起一把淨雪塞進嘴裡。然後,他徑向貨棧斜對過座南面北的“隆盛”客棧走去。再看那官道上那幫騎者,離橋頭遠不過數百步,卻又停了下來。

老人不禁暗自頷首。他把一隻右腳支在床頭,撇下那楞頭青,扭頭再朝那拉在後面的三騎凝神望去,十有*,這三人才是他等的人。瞧得出,雖說這久歷江湖的老人,大體可認定來人的身份,卻依然不敢大意,還眯起眼,死死盯著三位來客觀察著。就在這三騎眼看著就要超越那群年青人時,領頭的大漢卻把馬頭一勒,讓馬兒的腳步放緩了。不一會兒,這弎人便與那群年青人混在了一塊兒。而那倆在官道上追逐嘻鬧的年青,卻停下手轉過身來大聲招呼同伴。不一會兒,後面的同伴便趕了上來。這一行十一、二人騎幾乎擠作一團,緩緩向僅三五十丈之遙的橋頭移來。

老人滿意地點點頭。他把手搭在了身旁的大刀上,心底竄起的那股興奮裡,又多少帶點兒緊。——狹路相逢,一場絕殺便要開始了!只是那群年青人似乎對眼前即將遭遇的劫難混然不覺。如果有一兩個因此被誤傷,未免可惜。

好靜,靜得好怪。

……

4.節外生枝

“的、的、的”的驢蹄聲。

老人一愣。他一面趕緊扭過頭來朝樓梯口瞧去,一面豎起耳來聽著。只聽靜寂的街口,拐過來一陣悠悠然又細又碎的驢蹄聲。隨著一串驢兒亂鳴,那驢蹄聲又離老人身後的酒樓門前不緊不慢地停了下來。這是一大一小倆健驢。老人的眉頭緊緊攢了起來。聽得出,此刻那大驢背上的人兒,早已一骨碌下了地。幾乎同時,又聽得有人笑道:

“掌櫃的,新年大吉、恭喜發財!”

這一連聲綿綿然中氣十足的蜀人口音,在老人腳下的廳堂裡穿響。老人雙肩一抖,猛地膝席而起,車轉身撥開一面屏風,側對樓梯口,早已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哦,是李公子。同喜,同喜。――您老請留步!”

“咋地!”聽得出,來人有點兒惱,一把將堵在身前的酒家老掌櫃搡了開去。來人只一動,便掠上了酒樓店堂前的臺階,從大門口跨進店堂,“噔噔噔”上得樓來。眼看快到了樓梯盡頭,卻還是被緊隨身後的老掌櫃超越、攔在了前面。

“好你個掌櫃的!搞啥子名堂厶――”

只聽得老掌櫃陪笑道:

“實在對不住哩,今兒樓上不方便!請李公子到院子裡寬坐,咱老小兒陪李公子喝個痛快。”

“是嘛!”

這邊來人正要朝後退下,不料他身後有個小身影一動,不知耍的那一手,硬是把那老掌櫃“咕嚕嚕”閃下樓梯三、五步去。來人扭頭瞧老掌櫃似無大礙,又抬腳上樓。一邊笑道,“得罪得罪。放著諾大個店面卻不讓坐,怕我李某賴了你的酒錢不成?——老子今個兒,還非得在這樓頭喝個醉哩!”

只一小會兒,就見這自稱李某的客人,左手提一柄古劍,上得樓來。老人冷眼瞧去,只見眼前的來客是個年青的書生;身長不過七尺,中人而已;一身裁製妥貼的半新綢面棉袍,更襯出他的飄逸灑脫;乍一看,相貌也難說出眾。只是瘦瘦的臉上一對哆如餓虎般的大眼,豪氣逼人。他的後面,緊跟著是漲紅了臉的酒家老掌櫃和一個瞧去十一、二歲極機伶頑皮的娃兒。來客對樓座似乎很熟,轉出朝北的樓梯口,就直奔東面雅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