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的二樓的三個窗戶。她的身影出現在最靠右的視窗,雖然有些距離,但豆子深深的感受到她的眼神,一對眼睛像是要對他訴說什麼,久久的注視著他,這也是豆子為數不多的和她四目相對的記憶。每當豆子拿出畢業照看到她在教學樓上的身影,還是能清晰地記起她的那雙眼睛,彷彿回到了那個時候。
至於那個日記本,曾被豆子視為自己全部的財產的日記本,象徵著他青春存在過的紀念品,隨著初中的畢業,便和教科書一起燒掉了,從此他再沒寫過日記,豆子懵懂的花季雨季似乎也隨著日記本的灰飛煙滅而詫然而止。
這段文字是豆子日記本的最後幾行:
“暗戀的感覺像屋頂上的風向標,斷斷續續,時強時弱。期待與失望,像日月交替不倦, 我字斟句究的把每一行;每一個字寫在日記本上描述這感覺,祈求這樣能把我不完整的心靈填補完整;但現在看來;不但沒能如我所願;日記本身;卻成為了我不完整人生的一部分。”
遇見百分之百的女孩,恐怕是每個少男的夢想。然而大多數男孩們最終找到的初戀物件,不無意外的並非曾憧憬的童話裡的公主,也非純愛電影裡妙齡的美少女,豆子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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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第一場秋雨後帶來涼爽的風,突如其來的初戀伴著沒日沒夜的性。愛如洪水猛獸般在豆子18歲生日剛過不久毫不客氣地迎面擊來。並非童話故事裡走出的公主,也非純愛電影裡妙齡的美少女,愛戀物件是年長豆子3年又5個月的石家莊女孩。
“留學是豆子唯一的出路”。這是高二那年父母參加“高考動員會”後——得知上屆文科班沒有一人達到本科錄取分數線——得出的結論。豆子清晰地記得那天晚上父母回到家後對他發表這一結論時的表情,如同政治家們在新聞聯播中鄭重宣告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爆發。論對豆子的影響而言,這兩個訊息似乎並無差別。區別在於一個是父母在面前正在傳遞給他的訊息,另外一個是豆子從父母的表情中想象出的訊息,但就結果而言,似乎兩者終將成為現實,只是時間而已。“留學是我唯一的出路”和“戰爭是人類唯一的出路”怎麼看都是一回事嘛,豆子想。
沒有高考的壓力,不再揹負家人的寄託,儘管是暫時性的。
未嘗不可。
自豆子同意的那一刻起便再沒有任何妥協餘地。父母開始為豆子的留學做各方面的準備和諮詢。在同學們為高考殊死拼搏的時候,豆子過著遊手好閒的日子,最終拿著畢業證稀裡糊塗的離開了學校。順便說一句,這所高中在豆子出國那年被一個教育財團正式收購併更名為“西城外國語學校”,儘管如此,本科升學率依然為零。
之後豆子開始周旋於各個高校的英語培訓班,這些英語培訓機構大多集中在海淀區各高校內,北理工,北外,語言大學; 假如問豆子哪裡教的比較好,他說不出,而若問他哪些學校籃球場水平最高,哪個食堂伙食最好,他定會詳細的講解給你。他還發現這些高校都有一個共同點——“逸夫樓”,高的矮的,平的凸的,豆子還沒有遇到過沒有此樓的大學。儘管他不知道“逸夫”是何許人也(也從沒想知道過),但不管豆子在不在乎這個“逸夫”,卻宿命般記住這個怎麼也忘不掉的名字和地點。
在北外的英語培訓中心上課時,豆子結識了這個比自己年長3年又5個月的女孩。那是堂在逸夫樓階梯教室上的聽力課,講師是個操著獨特鄉音的中年女人,更加獨特的是她操著和她鄉音一樣獨特的英語發音,這樣的發音聽了也沒什麼幫助吧,豆子想。一邊擺弄手機一邊打量課堂上的學生打發時間。前排一箇中年男人聽的入神,頻頻點頭並不斷用眼神給講師回應,似乎不懂裝懂地說“I know what you talking abo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