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肯的。可是臣妾名字取得不夠吉祥,沒有草木春華的美意,倒不知道哪位妹妹有這個福分了……”
莊懿太后便皺起眉頭:“這話說得,可憐我這老婦無人孝順!皇帝雖不是哀家腹中來的,卻是看著長大的……哀家這老婆子不忌諱說這個,只覺得那血脈相連到底不如……”說著竟是聽著落淚、聞者傷心,“不如臍帶連著血肉的親厚!”
祺淑妃見太后這樣作態,也抽出帕子有模有樣地按著眼角起來。
枕春不禁咂舌,這戲班子一般的演法兒,個個都是角兒。
慕北易見太后在榻上略略吟痛之態,又一掃祺淑妃虔誠模樣,拂袖只說:“罷了。”
枕春本還好笑,心中卻立時緊起來。
“太后娘娘怎便傷心了呢,您是最有福氣的呀。”祺淑妃說得傷心,竟開始有一下沒一下抹著眼淚,“陛下最敬重太后娘娘,您看這病榻前頭最孝心的不正是陛下嗎?您便是想要誰侍奉,那是此人的福氣呢!”
莊懿太后得了想要的話,滿意頷首,垂下一隻保養得宜的手,輕輕撫摸跪在地上祺淑妃的鬢:“哀家的好兒媳。”眼神卻從前往後一一掠過。
祺淑妃薛褘、雅貴嬪姜姒、靜婕妤連月陽、玉貴儀孟儀枝、珍婉儀薛楚鈴、熙婉儀柳安然……明嬪安枕春……
所謂抄經三百日,不過是禁足一整年罷了。一整年風雲變幻,誰知道再出來是誰人天下。不不不,絕不止這麼簡單。以莊懿太后的性子凜冽,要將枕春這近日得寵的拘禁起來,可不是要給誰騰位置了嗎?枕春攪了攪帕子,直覺得眾人看在她臉上火辣辣的眼光。橫豎都有一劫,索性開口道:“太……”
“太后娘娘。”端木若輕輕一彎身子,便也跪下了,“嬪妾人微言輕,自入宮以來偶爾聽得太后娘娘幾句教誨,心中只當太后娘娘是最敬愛的人。今日連太史局都說嬪妾是能給太后娘娘祈福抄經的人,嬪妾心中高興極了。”
“你……是……”莊懿太后措防不及,見端木若臉生,細細端詳了一會兒,恍惚道,“你是美人端木氏,你叫端木若。”
端木若臉上是不辨真假的歡喜,連連點頭,嘴角翹著:“正是嬪妾呢。嬪妾母親喜歡‘蘭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這樣的詩,嬪妾的名字便是取春芳杜若,才叫得端木若。母親說杜若有春天的香氣,嬪妾的閨名兒可不是草木春華?”又喜氣盈盈笑著,“說嬪妾姓氏端木,就連木姓也是端木氏所沿襲。嬪妾這可不是名也草木春華,姓也草木春華。闔宮上下哪有誰能比嬪妾還貼切的呢,正是天賜緣分要嬪妾給太后娘娘盡孝心呢。”
莊懿太后倒愣了:“你這名字……”
枕春看她說上這麼一通,心知端木若鐵了心要替她受罪,便斂裙開口阻攔道:“端木美人……”
“明嬪小主名字裡雖有春字,卻只得一個字兒,哪裡有嬪妾姓名俱有的合意。莫不是明嬪小主不願嬪妾盡孝罷?”端木若生生打斷,又膝行兩步到了莊懿皇太后榻前,軟軟道,“太后娘娘成全嬪妾一回罷,嬪妾打心底裡喜歡娘娘敬重娘娘。”
倒是讓端木若這樣一說,眾人便議論起來,“草木春華”之意,若解釋為春華杜若自然合適,那端木若一臉歡喜赤忱倒像是上趕著得臉似的,不知是真傻還是假愚。
慕北易輕咳一聲,沉道:“端木氏侍奉也勤勉,難得有這樣孝順心思。”
“……”莊懿太后頓了頓,好好的一頓說辭教端木若堵了回去。無奈便也垂下手來摸了摸端木若的鬢,“果然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便依照母后意思辦罷。”慕北易撩袍起了身,“一載抄經不出門戶也長,端木氏心意天地可鑑,擢為從五品貴人。往後爾等更要仔細侍奉太后,效端木氏誠心。”
諸人隔岸觀火自然樂得,依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