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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便要佔先,開了開口,卻又乖乖順順地座下道:“表哥先請,我再來。”

慕北易輕哂,端了一盞葡萄釀,便信口說道:“花燃碧落長明夜,暗等輕雷曠世聲。”

“這……”扶風郡主聽得臉頰滾燙不已,一壁咬唇,一壁以海棠紅色的帕子半捂著臉頰,眸子波光流轉。溫氏的潑天權貴雖是半路出家,如今又消弭大半,但扶風郡主也算是樂京中叱吒過的貴女,受過一等一的教習,她只消得三息便接令道:“桃花飛迎高嶽燕,春行巫水月便盈。”說罷,眼神便遞去薛楚鈴那頭。

薛楚鈴雖是庶女,卻出身薛家,是千真萬確的名門。她指尖點下頜,霧氣氤氳的眼神裡掠過些光彩,少頃便笑道,“樂京花喜清平調,煢孑乘舟赴帝城。”

眾人還未來得及撫掌喝彩,便聽座下柳安然幾乎是立刻接令。她端莊坐在位上,婉婉而道:“碧葉朱花添錦繡,河清海寧證安平。”

慕北易頷首撫掌,眉尾輕揚,賜下一盞花釀。柳安然眼角眉梢俱有了歡喜之意,盈盈起身謝了恩,又淺淺飲了一口花釀,臉頰有了歡喜之色。

看是人群之中,喝彩聲稍息,連月陽很是羞赧。她是宮娥出身鮮讀書,行酒令隨也不難,難在飛花,總要花些心思。

雅貴嬪姜氏心細如塵又與闔宮交好,或是覺察出連月陽的尷尬,婉轉出聲:“巧了,臣妾也想著一句。靜昭容如若不怪,容臣妾先行一令?”

連月陽如蒙大赦,淺笑頷首。

雅貴嬪道:“嬪妾令不來家國與春色,則令個陛下罷。擬:星辰冠戴花衾作,贏得平生薄倖名。”

“醉睡魂縈真絕色,一杯悲喜敬光明。”枕春臉頰有些微醺的醉紅,堪堪接道。

慕北易投來一眼,只消一眼便轉回,淡淡道:“都好。”

玉貴儀抱著大公主,自在滿足。她手上拿著撥浪鼓,一壁逗弄著乖巧可愛的大公主,一壁道:“月花好似風中鏡,輕葉枝裁數段晴。”

“玉貴儀自有了女兒,性子倒好了許多。”枕春拿著帕子半遮著嘴,側頭去與身後的端木若說,卻見端木若正神色匆匆,輕手輕腳地從便往雲臺外出去了。

蘇白低聲笑說:“端木小主怕是不愛作令呢,眼下便還逃席了。”

端木若門戶小,不常讀書認字也屬尋常。便是平日裡她自個兒也說,女紅編織一類最是擅長,只苦了不會吟詩作對的。

那頭便只得到了嬌嬪。

嬌嬪今日依舊是最美的,不及一握的楚腰纖細秀眉,一雙似蹙非蹙的彎月眉,唇若鮮紅的硃砂染過,黑目宛如墨點。她偏不穿紅戴綠,一身煙青,卻藏不住的媚骨。聽得是柔情萬端:“平日溫柔真羨慕,花間依戲對黃鶯。”

方入宮的蘇美人最不待見嬌嬪這幅柔情似水,嬌情婉轉的模樣,直道:“雨摧瓊葉鶯驚樹,梨蕊紛紛作落英。”

嬌嬪卻不敢出聲,便只低頭看手上的帕子。

此屆新入宮的王美人無寵,淡淡接道:“閨中能窺天一尺,算來花約夢期縈。”

蘇美人與王美人俱是新貴,出身也好,可惜此屆唯有嬌嬪能留住慕北易。如今連聽兩句俱是怨懟愁悶的,數人便將眼光再往後看去。

卻只看得月牙站起身來,臉色卻慌得白了:“嬪妾……嬪妾……”

“無妨,隨意作罷。”慕北易道。

月牙是漁女入宮做的低等宮娥,莫說行令,便是字兒也不大識得齊全。眼下的事情擺了眼前已下不來臺,咬了咬呀憋出兩句:“殺只稻雞二十七……蒸點棗花二十八……”

眾人聞聲,霎時鬨笑起來。

“月才人……”扶風郡主臉上有一絲輕蔑的不屑,半笑半嘲道:“咱們行的是飛花令,你倒有趣,給咱們陛下背了首童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