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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淺眠著,只聽見了倒茶的動靜,也沒有別的。只是那月更衣夜裡去奉茶,塗脂抹粉還戴了琉璃簪子,耀眼奪目,才讓陛下瞧上了兩眼!”

枕春恍然一想,便回憶起來了。上回從祺淑妃那兒出來,便看見月牙戴著琉璃簪子,在乾曦宮門口走動,光彩熠熠甚是奪目。只問:“她一個尋常的粗使宮女,哪裡來的琉璃簪子。現下琉璃價貴等金,那樣通透的少見呢。”

——“卻不是何處來的!是我一時蒙了眼睛,以為她忠心賞給她的!”柳安然從門外進來,衣裳染了霜氣,“誰知道她存了這樣的心思,唯獨獨在我眼皮子底下!使我……使我今日如此蒙羞!”

枕春上去暖了暖她的手:“太后娘娘未曾難為你罷。”

柳安然坐了榻邊兒,雙眉攢起,嘆聲兒:“太后以為我使的低劣手段爭寵,好一頓明嘲暗諷,人人都以為我……只有你卻信我一回。”便講著人也傷心,“我本以為她機敏,是想抬舉她。”

只知柳安然是真心愛慕天子,出了這樣的事情如何不傷心。枕春心中暗自嘆息,只得寬慰兩句,又說:“那月牙生得確有幾分姿色,若是陛下瞧見了誰能擰過他的意思。姐姐往後仔細御下才是真的。”

正也講著,煮酒卻又進來了,臉上幾分不滿神色:“稟小主……那月更衣從瀾月閣過來了,說要給小主請安呢。”

柳安然手上正端著一隻天青汝瓷的茶盞,應聲摔落在案上:“她還敢過來?”

便聽見汀蘭閣外傳來兩三聲慼慼哀哀的呼聲:“熙嬪小主,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處,您莫要因為奴婢氣壞身子。”隨即又是兩三聲清脆的磕頭響。

枕春勸道:“姐姐雖不願見她,如今木已成舟,面上還是要全兒的。咱們是皇上的嬪御,她雖是更衣,也是陛下的嬪御,怎們能使她在門口一口一個奴婢地喊著。”

柳安然惱在頭上,聽來此話靜了兩分,靜靜合了合對襟的衣衫:“任憑她做的可憐樣子。”也無奈道,“傳罷。”

月牙跟著分花進來,穿著一件兒薑黃色繡臘梅花的窄袖四幅裙,單螺髻上緊飾一隻單面兒素色的琉璃釵,耳下飾著水滴樣的素銀墜子,也算清麗低斂一派恭順模樣。她進了汀蘭閣來,抬了抬裙,依依跪下行了大禮:“奴婢叩見熙嬪小主、明嬪小主。”

“我既非主位又不是一宮最尊,你不去給連婉儀請安,來給我請安做甚麼。”柳安然卻不肯給她設座,索性拿了一盞茶水來吃。

月牙也不鬧,隱隱可見額頭上磕得青紅:“奴婢始終是熙嬪小主的奴婢,萬萬不敢有非分之想。奴婢不求熙嬪小主寬恕奴婢,只求小主好好愛惜自己身子不要為了奴婢生氣。”說得也是萬分懇切,便又磕頭下去,咚咚撞在地面兒上。

枕春心中說不好,見那月牙光潔的額頭撞地,隱隱沁出了血絲,連忙呵道:“煮酒素來機靈,今日愣著做甚麼,還不快快將月更衣扶起來!這般如玉似的天庭磕壞了額頭,陛下見了可不得多心了!”

柳安然霎時明白,臉上訕訕只得道:“起來罷,賜座。”

月牙受了煮酒的虛扶,怯生生坐在偏位上,眼睛瞧著手上帕子,喃喃道:“熙嬪小主待奴婢好,奴婢是知道的。都怪奴婢骨子輕,哪裡受得小主的抬舉……如今雖然做了更衣,卻願意日日來給小主請安,像往常一樣伺候小主梳頭。”

“你既知道你是更衣了,如何還一口一個奴婢?”枕春呷了杯中香茗,輕輕撇去茶漬,“讓別人聽見了,可不要說柳姐姐輕賤你?”

“奴婢……嬪妾不敢。”月牙臉色一黯,說著眼眶紅紅,我見猶憐的模樣,“嬪妾心裡過不去。明嬪小主是最得聖寵的,自然知道陛下脾性,嬪妾哪裡敢有自個兒意思……”

“也不過封了一天更衣,你也敢揣測陛下脾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