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爾兩年了,你們就這麼幹耗著?”
成冰失笑道:“什麼叫乾耗著?我都要結婚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又沒賴著他!”
黎銳欲言又止,稍後苦笑道:“做人要惜福。”
成冰敷衍地哼了兩聲,半晌後問:“他怎麼去了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公司外派,聽說是政府對塞內加爾的援建專案,他作為設計方的主管派過去的。”
“哪個公司?”
“還是他以前那個呀,他又沒換工作。”
成冰狐疑地轉過頭來:“他沒回K市工作嗎?”
黎銳也困惑地搖搖頭:“他臨走之前回了趟學校,四處轉了轉,跟我說你們離婚的事,沒提換過工作呀,你聽誰說的?”
成冰含糊笑道:“我猜的,我以為他會回來。”她頓頓後又說:“回來的話……發展會好一點吧。”
“他怎麼可能回來?他這個人你還不清楚,寧可死撐著也絕不吭一聲,回來還不被人笑死。”黎銳笑她好歹夫妻一場,居然這樣不瞭解席思永。成冰忽覺氣息沉悶,像有什麼沉甸甸地壓在心口,遂先回酒店小憩。
黎銳和時經緯先回學校,黎銳臨走前囑咐道:“下午我們在土木學院那個咖啡店,現在改做粵式甜品,你還知道地方吧?”
“有印象,幫我關門。”成冰垂下眼眸,把被子拉上來蓋住頭。合上眼,迷迷濛濛出現的,是那個閃電雷鳴的雨夜,席思永被淋透的身影——這豈是有印象三個字可以概括的?
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耳邊擾人的是畢業那年夜裡火車與鐵軌的輕擦聲。那列車不知通向何方,下車時廣場上到處是兜售地圖的小販,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不絕於耳……她索性坐起來,看看時間還未到十一點,便在酒店附近轉悠。
酒店是依湖而建的,黛瓦白牆,頗有古風,沿著湖邊的柳岸而行,忽覺周圍的景緻有些熟——原來是前年回K市時曾在附近經過……印象中席家似乎是住在附近的。
突然想起那個翻轉湯碗往她身上扣的惡婆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記得席父手術後身體大不如前,如今席思永遠在海外……
如今回想起來,那個秋天裡發生了這樣多的事,真應了席思永原來說的那句話:當你覺得一件事非做不可,不做不行,完全義無反顧的時候,最應該做的事,恰恰是回過頭來,看看退路。
然而那時他們的心情,也如九月的豔陽一般熱烈,恨不得每分每秒都抵死纏綿,又怎可能回首四顧?
躊躇很久終於按下門鈴,開門的小姑娘有些面熟,也許是親戚,成冰尚未開口,房裡傳來席母的聲音:“莎莎,是誰啊?”
小姑娘的眼神十分警惕,連迎客的笑容都沒有,遲疑半晌才道:“是成冰。”
成冰想席母的臉色一定會更不好看,鬧不好會直接趕她出門,她不想自討沒趣,搶先說道:“我回學校,順路過來看看,不好意思沒提前打電話說一聲。”
小姑娘盯著她沒說話,席母已從房裡出來,成冰一眼過去,兩年前甚為凌厲的人,如今鬢角也已微白。見到是成冰她頗感詫異,卻招呼她進來坐:“你回學校玩啊……莎莎,倒杯茶來!”
這下倒是成冰不知如何是好,席母拉著她進客廳,問她爸媽現在身體可好,問她工作是否順遂,成冰簡直找不到插話的份。等莎莎倒水出來,席母又噯了一聲:“我做了酸梅湯,你喝不喝?”
成冰點點頭,趁著席母從冰箱裡端冰鎮酸梅湯的空當問:“聽說……思永去了非洲?”
席母手一頓,隨即無奈地笑笑:“是啊,這孩子越來越野,跑得都沒邊兒了。”
成冰不知如何接話,沉默片刻後只好另找話題,看莎莎坐在遠遠的小沙發上,有些好奇地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