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二孃乖巧的束手站在他們背後,聽說這不怎麼打眼的少年竟然是當今吐蕃的藩王,不禁微微一驚,心想:“這藩王倒是好生年輕哩。”
哈克欽年紀不足二十歲,虎眉英氣,正當豪邁之時,楊宗志回頭對李十二孃吩咐道:“去拿些好酒來,今日我請哈克欽兄弟痛飲幾杯。”
李十二孃乖巧的點了點小腦袋,快步朝軍營內跑去,不過一會,又端了幾盞酒盅跑回來,將酒杯和玉壺放在桌面上,哈克欽抬頭一看,這美貌少女來去片刻間,絲毫聽不到她嬌喘細細,只在臉頰湧起兩團豔麗的腮紅,足見體力不錯。
哈克欽讚許的點了點頭,拉著楊宗志的手臂親熱的道:“大哥,你讓我再好好看看你……”目光深深的在楊宗志的臉上掃來掃去,他豪聲哈哈笑道:“甚好,前一次大哥你從吐蕃迴歸時,尚且身受重傷,渾身上下都被草藥和繃帶包住了,看得人觸目驚心,幾個月不見,你倒是恢復得和過去一樣,嗯……甚至比過去還要好看了幾分,哈哈!”
楊宗志聽的臉頰一紅,那些都是唬人的伎倆,雖然他的立意並不是瞞騙哈克欽,不過終究這事情還是不能對他說出來,免得走漏了風聲,皇上就會識破他託病,不攻打西蜀的藉口。
他拿起玉壺給兩人滿滿的斟了一杯酒,舉起酒杯和他相碰飲下,啊的一聲笑道:“哈克欽兄弟最近過得還好嗎?”
“極好!”哈克欽用力的點了點頭,捏著拳頭道:“自從我坐上回卓王后,吐蕃周邊的回鶻,葛洛祿等小族一一向我臣服,我讓多勒克帶兵東征西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現下的吐蕃,國富民強,兵馬精壯,所向披靡,一改父王當年的頹勢。”
他說到這裡,抬眼見楊宗志的面色微微愕然,壓低嗓音繼續說道:“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我父王已於數月前病逝了,骸骨葬於邏些城金頂山下,你們南朝還派了益州刺史湯和前來祭奠,哼哼……那位湯大人性子桀驁,對我父王的屍骨極為無理,我已命人將那湯和毒打一頓,趕回了益州城。”
楊宗志聽的眉頭一跳,不知為何,想起離開吐蕃時,哈克欽隻身趕來送別,那時候他以為自己看不見他面部表情,說起朔落王因病把寶位傳給他,語氣雖然悲慼,可是臉上卻是無比得意,無比的生動,楊宗志正好偷眼看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暗想:“這莫非……又是下一個忽日列?”
此刻聽到哈克欽帶來的訊息,朔落王竟然這麼早就病逝了,楊宗志幾個月前拜見朔落王時,他倒還精神矍鑠,後來被忽日列拼命咬下了一邊鮮血淋漓的耳朵,痛得病怏怏的,精神懈怠,就算這樣,他也沒道理這麼快就死了呀,除非……
楊宗志忽的抬起頭來,正好碰見哈克欽精光四溢的灼灼目光,現下的哈克欽,哪裡還是當年跟著他一起迴歸吐蕃的那個單純的小王子呢,分明是個心狠手辣的上位者,做事為求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
想到這裡,楊宗志只感覺不寒而慄,頭頂暖融融的春陽照射下,手腕子居然不可自制的打了個顫,哈克欽給他敬酒道:“大哥,喝了這杯酒,小弟有要事和你相商。”
楊宗志木然的接過酒杯,就唇相飲,美酒入腹化作熱流,也不能讓額頭的冷汗稍稍停下,哈克欽笑道:“大哥,你這幾個月的遭遇,我都聽人說了,哼……趙虞碌百般誣賴你是反賊,他還不是顧忌你是敬王爺的嫡子,害怕你去謀奪他的皇位,他連你的養父養母也一起害了,這種卑鄙小兒,我吐蕃獵鷹從來都是看不過眼的。”
哈克欽伸手緊緊握住楊宗志的手背,大聲說道:“大哥,你知道我素來最最敬重的就是你,你果然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北方蠻子派了十二萬大軍南征,竟然被你帶著一群莊稼漢子,殺得片甲不留,把固攝的性命都給留下了,現在洛都城兵荒馬亂,依我看那,既然他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