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就吃定這一塊了,別看紅旗鋼鐵廠苟延殘喘,窮的連工資也發不出,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稍微順點東西出來就能換頓酒喝,當然這是不入流的人才乾的事,大混混做的是送廢鐵的買賣,他們豢養一批把手,壟斷了這個生意,不管誰送廢鐵都要被他們卡一道,紅旗廠聯合當地派出所打擊了幾次也是治標不治本,這個毒瘤一直拖到了衛淑敏上任。
這回陸天明和劉子光來的很巧,正遇上衛淑敏和這幫地痞攤牌,別看衛總一介女流,但是在廠裡的威信很高,不管是中年工人還是小青年都服他,這回為了徹底清理鐵霸,衛淑敏組織了五十名青年工人,歸保衛科統一調遣,配發了安全帽紅袖章和木棍,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雨後的道路上泥濘不堪,到處都是水坑和泥潭,上百號小地痞把廠門堵得嚴嚴實實,不時拿手裡的棍棒敲著地面,吵吵嚷嚷讓廠裡放人,紅旗廠的北門已經關上,幾十個工人嚴陣以待,雙方就這樣對峙著,看誰先撐不住勁。
衛淑敏站在傳達室裡,指著對面路上停著的幾輛黑色轎車說:“他們領頭的來了,這傢伙叫杜中河,以前是廠裡的翻砂工,因為盜竊被開除,後來就開始給廠裡送廢鐵,居然越做越大,據說現在身家也有上百萬,很多人羨慕他,佩服他,把他當成偶像。”
杜中河沒有露面,只是讓手下拿了一條金南京出來,當眾拆了發煙,地痞們歡聲雀躍,氣氛為之一振,衛淑敏嗤笑道:“他還挺會做戰前動員呢。”
劉子光偷偷捅了一下陸天明,陸天明會意,乾咳一聲道:“小劉,把咱的煙也拿出來。”
劉子光麻利的答應一聲,跑去車裡拿了三條軟中華過來,也當眾拆開發給工人們,結果這邊的歡呼聲更勝一籌,頓時把對面壓了下去。
過了片刻,眾人就看到一個穿白綢唐裝的男人從車裡下來,在保鏢的簇擁下走了過來,隔著馬路望了望這邊,先朝地上啐了一口,這才摘下墨鏡,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他媽不管紅旗廠是誰當家,扣了我的人立馬給我放了!不然我以後一年三百六十天堵你的門,見一個打一個,和我姓杜的作對!操!”
甩出一支菸叼在嘴上,旁邊立刻伸過來打火機幫杜老大點燃,忽然從廠裡飛出半塊磚頭,正落在杜老大腳旁的泥坑裡,啪的一聲濺起無數黑泥,雪白的拷綢唐裝頓時變成了迷彩服,杜老大臉上也沾了一些稀泥,老大的形象立刻崩塌,嘍羅們一陣聒噪,揮動棍棒嗷嗷直叫,驚得廠裡工人們一陣緊張。
杜老大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居然沒有當眾發飆,只是把煙一丟,冷著臉回汽車了。
“狗日的還有點城府,不過他也就這點層次了。”劉子光不以為然的說,那半塊磚頭是他砸的,就是想看看對方的份量。
杜中河坐進車裡沒有再出現,陸續還有人馬源源不斷的趕到,大有不達目的絕不收兵的意思,馬路上停了一長串的汽車,有拉廢鐵的,有拉煤炭的,已經綿延了一公里,廠裡的空載卡車也開不出去,如果這種現象持續下去,肯定是對紅旗廠不利。
“老陸,援兵什麼時候到?”衛淑敏表,似乎有些焦急,她手腕塊老款鐘山牌17鑽坤錶,錶盤有些發黃了,看來很有些年頭。
陸天明也看看腕上的手錶,答道:“如果不堵車的話,還有五分鐘。”衛淑敏聽他言之鑿鑿,不禁打量了他一眼,正巧看見那塊同樣品牌同樣款式的鐘山牌17鑽男表,忍不住心裡一聲嘆息。
忽見遠處風馳電掣般駛來十餘輛汽車,打頭的是幾輛豪華越野車,車牌被遮住,上面貼著國防演習四個大字,後面是一溜綠色卡車,蒙著迷彩篷布,車隊在北門口停下,刺耳的剎車聲此起彼伏,然後就見篷布掀開,呼啦啦往下跳人,全是穿著迷彩服頭頂鋼盔的青壯,大皮靴毫無顧忌的踩在泥水裡,民兵們喳喳呼呼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