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都是尋常安全的暖香,若惹得玉貴人不適,還請陛下降罪。”
慕北易掃她一眼,不說話。
天子的沉默使眾人都有些害怕起來。
李太醫少頃回稟:“陛下,香爐無有不妥。”
慕北易緩緩下座走得兩步,睥睨著李太醫,聲音冷冷:“你口口聲聲說玉貴人動了胎氣,又說空中有炙藥味道,卻一無所獲。你可知欺君如何發落?”
“卑職……的確……”李太醫聲音透出惶恐之態,“的確聞見的。若不是香爐……還有……”
“可不是還有手爐!”玉貴人忽道,“祺淑妃娘娘、雅婕妤、珍婉儀還有安嬪,不都抱著手爐嗎?”
這言下之意,是有人故意謀害。枕春一愣,看向懷中的溫熱手爐。
李太醫聽了幡然醒悟,似抓著救命稻草:“自然是的!卑職聞著,味道是從這邊傳來!”他脊背一直,驟然指向枕春。
枕春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聽啷噹一聲,慕北易拂袖掃下她手中暖爐。爐子中燃燒著的炭屑傾瀉而出,稀疏落在她手背上:“啊……”枕春吃痛,驚呼一聲,疼得跌在地上,手上盡是通紅出血的細細燙傷。
李太醫連忙膝行上前,將熄滅的灰燼捻在手上略嗅,立即回道:“陛下!就是這個了……這不是尋常銀炭,是燒過的樟樹腦!”便急急邀功,“這樟樹腦驅蟲通竅,聞得久了能引胎氣不穩,是一劑落胎藥啊!”
枕春耳邊一轟響,便見玉貴人一記耳光落在自個兒臉上,火辣辣的。
“你這毒婦!”玉貴人懼得淚水漣漣,悽然道,“我可有得罪於你?!”
第三十四章 冤枉
枕春驚駭不已,顧不得滿手血肉模糊,耳畔鳴痛,張嘴便欲申辯。
轉念之間,便是聲在舌尖,又凝滯住了。
那一隻小小的精緻手爐,分明是……分明是剛才柳安然親手揣在她手裡的!枕春猛然抬頭,朝柳安然看去。只見柳安然滿臉惶恐之色,肩膀輕輕顫動,唇齒啜喏開口不得。
“姐姐……”枕春撫著臉頰,輕喊出聲。她縱有萬般計較,也斷然不信柳安然會害她!她們二人可是從小長大的情分,一同翻繩繡花,兩小無猜旁人怎能明白。這水深不見底的後宮裡頭,人人都會害她,可到底不該是柳安然才對!
柳安然聽見她喊,輕輕搖頭,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安氏,你膽大包天,證據確鑿!”宓德妃連忙下座,嚮慕北易請命,“依臣妾之見,這般歹毒心腸實在留不得,不如傳了杖……”
祺淑妃一聽,秀眉微挑:“陛下,玉貴人妹妹到底身子無恙。想來安嬪年紀輕,偶爾想差了也是有的。如今新春伊始,見了血腥總是不好。”
慕北易眼神冰冷,斜睨著枕春,就像看一個物件兒:“朕看錯你,可有好辯的?”
“嬪妾……”枕春輕咬嘴唇,覺得腥味融在口裡。
“安嬪是冤枉!”聲音陡然傳來,柳安然猛地跪下,上前拉住慕北易的袖口,“陛下明鑑!安嬪手上的暖爐是嬪妾給她的,安嬪毫不知情!”
“熙嬪可真是姊妹情深,讓人感動。”宓德妃輕哼一聲,“謀害龍嗣的罪名,也敢往身上攬。”
端木若忽起身,雖緊張得雙手發抖,仍開口道:“嬪妾親眼瞧見的,可以作證。”
宓德妃好整以暇,俯視跪下的幾人:“既是有人作證,這謀害皇嗣的罪人,就是熙嬪了?熙嬪從來自視清高,想來是暗中嫉妒玉貴人,更合情合理。”
連月陽適道:“陛下,嬪妾也見了,那熙嬪是當真關切安嬪,才將手爐相讓。試想,若熙嬪明知爐裡有落胎的樟樹腦,又怎會給安嬪試險呢?這豈不是於理不合。”
玉貴人聽的幾人這一番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