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身在何處,每年帶著禮物前來祝壽,比之駱城自己的子女更孝順。
“你媽昨天還讓我給你帶點東西;”駱城喝著于思專程從家裡帶來的茶水,一臉泰然。“但我今天早晨走得急,給忘了。”
于思的父母與駱城夫婦是至交,文、革十年中、共過患難的交情,幾十年過來了也是聯絡不斷,常常走動。
于思哪裡敢責怪他忘帶東西?只是在一旁順著老人的意思說話,什麼您注意身體啦,昨天見到一方好硯啦,這幾天就能找人買到啦一類的。點頭哈腰,絕對殷勤。
駱城時聽時不聽的樣子,偶爾賞個臉點個頭,提點幾句。
到敘話將盡的時候,他注意到于思身邊的兩個人,也算是沒有辜負了于思的一番策劃,他淡然開口道:“你朋友?”
駱城在學術上成就大,又是傳統的文人,也就沒有那個迎來送往的心思。加上年紀大、自持身份,對這些幾乎能做他孫子輩的人則更是冷淡。
一般人也許會被人認為是不可理喻,但駱城二字就足以解釋一切。這個年代擔得起“大師”二字的人屈指可數,駱城是其中之一,算是國寶級的學者。不論怎麼拿架子,都有人認為是理所當然的。
聽駱城問到自己,聶小藝和謝文佳緊張地腿都在發抖。
“她們是我們公司的作者,字都寫得不錯,您不看看?”苦心沒有白費,于思連忙接話道。
“哦?”聽他這麼回答,駱城倒是有點驚訝了。
其實這兩個跟在於思身後進門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不但發現了,他還記得聶小藝就是之前講座的時候坐在於思身邊的那一個。
說是不在意,駱城其實也是在意的。于思拖著不結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他拿他當半個兒子看的,自然也著急。突然看到他帶著個姑娘出雙入對得,免不了就要往那邊想。
但聶小藝實在看著太年輕,不一定會安心結婚過日子。
所以駱城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姑娘要不得。
要說他這心還真是偏到不能再偏,年輕姑娘難收心是真的,可像于思這種事業有成的“老男人”……他難收心也是真的啊!
聽於思一講明聶小藝的身份,駱城稍有點興趣,這事兒也就先拋在了腦後。
看看就看看唄,反正也是閒著。
這對聶小藝來說算是個巨大的考驗,昨天在於思面前寫就夠緊張的了,今天卻又被于思拎來到駱城面前……這樣真的可以麼?
聶小藝寫字的時候手都在發顫,落筆不夠穩。不過駱城看上去卻是司空見慣了吧,他指點了她和謝文佳幾句,倒也沒見什麼不耐煩。
老人下了講臺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澎湃的激情彷彿在離開學生的一瞬間抽空,整個人顯得要老態多了。這個時候好像又有點兒恢復過來,說話間也添了不少的生氣。
兩相對比之下,于思覺得自己此舉甚妙,接著便更是變本加厲得哄老人開心。
陪駱城吃了飯,于思又送他回住處。一陣相處,駱城對兩個姑娘心生好感,不似初見時冷淡。於是她們又在領導的允許下曠了中午的會議。聶小藝又一次坐上了于思的車。
駱城其實不難相處,處慣了,也就跟個嚴肅的老師似的。他看你不錯,提點你幾句,認真聽就是了,用不著什麼殷勤什麼巴結的。
聶小藝漸漸放鬆,恨不得於思開車慢到極致,這輩子都不要抵達,好多聽駱城說幾句話。
自重生來聶小藝一直藏有心事,這時又有謝文佳在場,說話做事難免有拘束,比不上謝文佳放得開、會說話。
她乾脆默不作聲,只是認真聽著。
路途行至一半,一個話題剛落,另一個未起時,駱城幽幽開口:“你媽昨天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