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的尖尖十指,邊逐一親吻,邊說她是草窩裡飛出來的金鳳凰,合該被他好好寵著。當時兩人如膠似漆,各種甜言蜜語,哄得她恨不得把整顆心套出來給他看。
那段日子,她真以為得到了世間最好的一切。可幸福來得快,去得也快,一眨眼繁華轟然寂滅。關在偏院的那半個月,她日夜忍受著各種折磨,錦衣華服下包裹的是一具滿身傷痕的軀體。燒紅的烙鐵貼在背上,伴隨著紅燒肉氣息的,是徹骨的疼痛。
到死她都不明白,大夫人怎麼會對她有那麼深的仇恨。一招招酷刑,竟是想讓她活著痛苦死後也不得超生。
“姐姐,你是不是生氣了。那……”
長生聲音有些遲疑,稍後似乎下了極大地決心:“那西瓜熟了給姐姐吃,只給你一個人吃。”
五指再次談了下圓潤的小肚皮,宜悠跳出那段痛苦的回憶,就見弟弟正惴惴不安的看著她。
“我要這麼大一塊。”
雙手比劃著一個大圈,她將弟弟抱在膝蓋上。這個弟弟小她十歲,本應是最受寵的麼兒,不過前世她厭惡小嬰兒分了她的寵愛,對他愛答不理。儘管如此,他還是鍥而不捨的跟在她身後,直到她進了陳府。
原先不懂事,現在重來一次,她一定要好好補償他。
“哈哈,姐姐,癢。”
“哪裡癢,讓我摸摸,這裡麼?”
“姐姐壞,欺負人。”
黑乎乎的小長生卻是濃眉大眼,如今嘟著嘴分外可愛。宜悠脫了鞋子,跟他扭打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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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布簾之外,李氏正在刷碗。沈福祥搬著飯桌進來,豎在牆角,像往常一般幫著歸置飯碗。
“二丫真懂事了,當家的你聽,他們姐弟倆玩得多歡。”
沈福祥沒說話,放好飯碗,坐在杌子上點起旱菸。
煙味傳來,李氏回頭正看到他眉頭皺成川字:“當家的,你這是怎麼了?”
“哎。”
甩甩筷子上的水,李氏壓低聲音:“明天又是十五,日子過得真快。”
“剛才下地,大哥特意囑咐過我,明天早點過去。”
炕上的宜悠被弟弟壓住,小孩子最敏感的,看姐姐心情好,他飛快的忘記了以前被呵斥時的懼怕,放開了鬧。
簾子那頭的聲音傳來,宜悠食指豎在唇間,:“噓,長生,咱們做個遊戲,比誰能長時間不說話。”
長生捂住嘴,瞪大眼睛點點頭。
宜悠光腳走在地上,走進了聽裡面說著:“二哥明天也回來,孃的意思是,讓咱們這些做叔伯的出錢,供應春生在城裡讀書。”
聽完這句,宜悠如遭雷擊。沉溺於重生的喜悅中,她竟然忘了這事。
☆、第三章
宜悠躺在土炕上,薄薄的被褥下面是一厚層乾草,漿洗得泛黃的床單疙疙瘩瘩,跟陳府中的細棉碎花布相比,她家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不過這些她身體從小就適應了,克服心理障礙躺上來後,腳伸到炕底,那裡熟悉的溫度讓她倍感親切。陳府雖然富貴精緻,但裡面個個都是人精,稍一不慎就會落到萬劫不復。
死前她已經受過富貴榮華,黃粱夢醒後才明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豬狗窩。雖然如今家徒四壁,但這裡卻有關心她的家人,跟他們在一起,她特別心安。
舒服的喟嘆一聲,她小聲問道:“娘,明天要去奶奶那邊?”
半響,耳邊傳來李氏的聲音:“恩,二丫和你弟都要跟著,到那邊多聽少說。不早了,早點睡覺。”
隔著娘,她爹發出一聲壓抑的長嘆。宜悠明白,奶奶討厭爹,每次他們家回去都跟過堂似得。現在她再多問,無異於給他們增加壓力。縮排被子裡躺好,房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