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上,乾隆官窯仿哥窯青瓷蓋碗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天津離著西陵東陵才多遠?火車聽說都是轟隆轟隆的,上海還好,若是這天津有了火車,豈不是讓列祖列宗夜不能寢?”
本格侃侃而談,“鬼神之事原本是玄乎的很,信者有,不信者無,倒是看大傢伙怎麼想了,只是,若是天津要修,也只能是天津城往西邊修去,再胡鬧也不能鬧過天津城!”
本格說的在理,義道哼了一聲,也不再言語了,恭親王點點頭,“天津的火車怎麼弄,還要看天津巡撫的意思,本格你的意思在理,軍機處會考慮的。”
“多謝議政王青眼,小子不甚感激。”本格又拱手,“還有一事,我看太后也未必看的清楚,”本格這話說出來,義道又要瞪眼,“這火車自然要選在平整的地方了?那可這中原腹地,還有無主的荒地嗎?”本格微微冷笑,“且不說這些人不肯賣田,就說這價格,怎麼算?要知道,這天津衛裡頭,不少王府的出息可就在那天津衛的田地裡!”
恭親王和義道面面相覷,這種富貴王侯的人家,從來不會談這些經濟營生的,沒想到日後必然會襲爵的本格,居然對著經濟之事如此在意,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義道頓時滿臉通紅,顫顫巍巍得站了起來,文祥連忙扶住,義道用柺杖堅定得指著本格,“你給我出去,滾出去!”(未完待續。)
九、阻礙重重(二)
也不知道是誰多嘴,沒幾日,市面上就把豫親王府裡頭的話都傳的活靈活現的,有讚許的也有鄙夷的,就如同有一個黃帶子就在茶館直言:“這八旗子弟,又是世襲的鐵帽子王,這每年的出息都是那麼多,還談這些?不知道當年的老豫親王多鐸會不會氣的從墳裡面跳出來!嘖嘖嘖,丟了勳貴的顏面!”
義道被氣的半死,那一日用柺杖敲打了幾下本格,又大罵不許他再出門,隨即就病倒臥床,連送恭親王出門的力氣都沒有了,恭親王訕訕出門,坐在西洋馬車上,對著坐在對面的文祥說道:“若是真的要修鐵路,建火車,這銀錢可真是海了去了。”
聽絃而知雅意,“是,王爺的意思是?”文祥若有所思得對著恭親王說道,“這事兒,咱們軍機處不管了?”
外頭天色已暗,伴當拿著燈籠走在馬車外頭,一明一暗的燈光照著恭親王沉思的面孔顯得有些琢磨不透,恭親王搖了搖頭,“這事兒,你也瞧見了,大傢伙都不太贊成,就別說那些御史們,還有皇上的老古董老師們了,如今看來,宗室八旗都不太贊成,只不過皇太后對著鐵路的事兒謹小慎微,不願意一下子就得罪許多人,就選了她以為極為聽話的兩地,來小小的操辦一番,這苦心實在是難得了。”
“太后做事素來謹慎,但是卻又如羚羊掛角,難以琢磨,如今成了交通部,不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嗎。”
“是頭一遭,我以為這交通部不過是鴻臚寺一般,拿出來榮養功臣的,沒想到太后就為了鐵路,免了穆揚阿的掣肘,這才設了交通部,”恭親王慢慢說到,“去年的樣子你還記得嗎?那時候就想著別讓太后拿了戶部尚書的位置,沒想到太后以退為進,輕輕巧巧得新設了一個交通部,了不得啊。”恭親王長嘆一聲。
“鐵路之事,我原意無可無不可,不過是類似官道、輪船,多一個工具而已,能辦自然好辦,辦不了也沒什麼壞處。”恭親王轉了轉右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只不過,我也不願意這交通部再由著太后自己管著了,”文祥聽到這句,臉色一變,“軍機處者,統領內閣諸部,兵部的事兒我不好插手,這原本也是應該,本朝君臣之隔,比前朝甚嚴,皇上新登基,又沒有親政,這兵部的人和我不對付,園子裡能睡得安穩些,可這交通部,尚書也罷了,給穆揚阿也無關緊要,只不過是七部之末,可若是這整個部都不聽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