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郭嵩燾要回國了?”
“還沒有,”五爺起身,“你也是湖南人,你這位老鄉可是當差當的甚好,歷任英法兩國大使,外交的事兒,處置的妥妥當當,朝中都頗為滿意,有傳言說,回國之後即刻就要進尚書,不過還不是如今的時候,總要等英國的事兒了了,故此已經在英國候著了。”
五爺一路信步走回家,因為是惦記著包裡的書,走的分外快,到了南城的一處小衚衕裡頭,進了自己的宅子,這宅子有些小,不過十分清淨,外頭的叫賣聲和車馬聲一律擋在了大門外,五爺進了宅子,叫了一聲,一個老家人拿著一籃子榆錢出來,朝著五爺端端正正一絲不苟的行了禮,五爺問:“太太呢?”
“回大爺的話,在格格房裡,格格今日不太痛快呢。”
五爺無奈的搖搖頭,轉過身到了自己女兒的房間裡,裡頭一個明眸皓齒的十幾歲丫頭正在流著淚哭鬧不已,一個夫人正在悄聲安慰,那個丫頭見到自己父親進來,越發哭鬧了起來,“阿瑪,我就是要去上學!”(未完待續。)
一、三月初三(三)
五爺吹鬍子瞪眼,“放肆!一個女兒家家的,去上什麼學,從古到今就沒有女子上學這一說!”
“這從古到今也沒有這麼多洋玩意,六部裡頭從古到今也沒有教育部,阿瑪的差事從古到今還沒有呢,”少女犟著回敬自己的父親,“那裡有這麼多從古至今!”
五爺被應得憋住了嘴,臉上通紅,“哼,你阿瑪不和你這個小孩子一般計較,那學校裡頭都是男孩子,你一個女孩子想去上學除非是我死了!”
“這梁祝裡頭祝英臺女扮男裝和梁山伯同窗三載都沒人知曉,女兒大不了扮作男孩子去讀書就罷了。”
“這可是要剃了頭的,”母親急切的安慰道:“你捨得這頭髮嗎?可是養了許久的。”
少女臉上露出了不捨,想了想,隨即說道:“女兒捨得!”
“胡鬧!那是戲文上說的玩意,你倒是當真了!”五爺氣道,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咱們覺羅家的臉面都被你丟完了!”
顯然是個紅帶子,聽到這話,夫人倒是不樂意了,豎著眉毛就和五爺對戰了起來,“我說,老爺,咱們自家不說外話,您瞧著這覺羅的姓氏還很驕傲還是怎麼的?當年就靠著那點八旗的銀子和你的爵位,咱們一家人可是沒吃飽過飯,權當餓不死而已,紅帶子算什麼了不起的,當年你去進學,家裡可是沒勞動力了,若不是我舍著臉,去棉紡廠繡花打工,如今那裡還有你當官老爺的盼頭!”
五爺顯然是懼內的,連忙賠笑,“我那裡不知道夫人的辛勞。”
“八旗多少紅帶子,黃帶子,我瞧著比四九城的烏鴉還要多,這恆源祥布行的招牌掉下來,能砸到不少個,覺羅氏沒什麼稀罕的,若不是你學了點洋務,新派的做法懂些,進了教育部當差,咱們家還是喝西北風呢!”
五爺無奈的搖搖頭,“這話是沒錯,如今時新的東西都起來了,”看著女兒期待的目光,“只是女子進學校的事兒,不成體統,別說我說了不算,只怕是朝中沒人敢如此提!”
少女又泫然欲泣,夫人安撫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睇了五爺一眼,“你雖然是筆貼式,可到底是紅帶子,教育部尚書堂官看到你還要尊敬稱呼一聲‘五哥’,怎麼就說不上話了?”
好麼,這會子,這紅帶子又是頂稀罕的,五爺苦笑,“人家礙著禮數,顯著禮賢下士的,咱們可不能失了本分,教育部如今最關鍵的就是要求各省陸續開展學校的事兒,這小學好搞,日常維持的銀錢難籌集,別瞧著各省學政急著要辦小學,說到銀子,可就是搖頭晃腦一問三不知了。”
五爺繼續說道,“朝中的意思,是按照小學,中學,大學,這樣三層來設計,如此以來,銀子就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