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多少國公貝勒王爺都沒說話,還要你這個恩騎尉來操心?你這一年四十五兩銀子的飯碗,算不上什麼,將來若是真的革了,還怕我給你找不到新的差事嘛。”
瑞寶的臉上微微一紅,隨即若無其事的笑道,“姑老爺是疼侄子的,侄子感激的很,話是這麼說,但大家都有些想不明白,怎麼這八旗的鐵莊稼說變就變呢,八旗的那點祿米我是看不上,但是到底也是朝廷的恩德,我是不敢不要的,但是指望這點祿米下鍋的人也不在少數,還有各位王爺貝子貝勒國公們……”
“他們都不急,你急什麼?”恭親王打斷了瑞寶的話。“大河不枯,小河不幹。”
“他們急了,”瑞寶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正經的說道。“這才叫侄兒來問一問姑老爺的意思。”
恭親王眯起了眼睛,瑞寶見恭親王不說話,也就自顧自的說下去,“如今大傢伙怕的很,也不知道七王爺的刀會砍到誰的頭上。可舊年因為睿豫兩王叛變,殺了那麼多人,又革了那麼多人出旗,所以怕的很,不敢多說話。但是心裡也氣的很,那些人出了旗過的什麼苦日子大家都是知道的,沒了餉銀,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過的是連乞丐都不如。”
“那些可是罪人啊,”瓜爾佳氏插嘴說道。“咱們可不能把他們拿出來當例子。”
“是的,姑奶奶,他們自然是罪人,大家都是八旗子弟,不少人有著爵位,還有更多的是宗室子弟,現在的這些可是忠心為朝廷的,若是將來無故落得和罪人們一樣,失了來源,這樣的委屈。估計誰也是受不住的。”
瑞寶難得說的這樣有理有據,瓜爾佳氏雖然不懂外事,可也知道這樣長篇大論的說下來,肚子裡沒有一點東西是說不好的。她看了看恭親王,恭親王若有所思,“你的話也不是不在理,但是老七不是魯莽的人,不會做這些一刀子切的事情。”
“七王爺是不會,但承恩公可就不一定了。他對著八旗的人恨之入骨,巴不得把八旗的人全部開出去才好,”瑞寶說道,“經過他的手,說不得將來處置起八旗,咱們會過的比罪人還要慘。”
“還有那個貝子載凌,原本就是個破落戶出身,以為攀上了高枝兒,越發的嘚瑟起來,他的爵位原本就是機緣巧合別人那裡得來的,若是丟了也不可惜,他若是存了要做一番大事業的心思,只怕更是會推波助瀾,巴不得把大家的丁銀都給免了搏一個能幹的名聲,這樣說不得將來還能有機會把那個貝子的爵位留下來,”瑞寶用豔羨的口氣來說了這些人,“這些人可都不是好相與的。”
“再怎麼不好相與,也有老七在拿總,錯不到那裡去,”恭親王木然說道,“你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都是八旗的人,不會把自己的名聲都弄壞的,你說的我都知道了,我心裡有數。”瑞寶還準備說什麼,被恭親王攔住,“我就說一件事,光緒元年的事情可是他們的前車之鑑,要是不怕死,儘管去鬧就是。”
“大傢伙必然不敢做那樣犯上作亂大逆不道的事兒,”瑞寶說道,“只是大傢伙的心思,也望著姑老爺能夠明白。”
瑞寶走了出去,恭親王叫上內管家,“給瑞大爺封一包銀元。”
“多少封的?”
“十個,”恭親王說道,隨即想著不妥,“拿二十個吧!”
同治朝開始使用銀元,一個銀元摺合一兩銀子,這樣算起來,二十個就是二十兩,這是夠普通的一家三口一整年的開銷了,當然了瑞寶這樣的性子,只怕是一個月都頂不住用,不過恭親王是第一次主動給了之前一直瞧不上眼的瑞寶封銀子,這倒是讓福晉瓜爾佳氏十分納罕,等到內管家出去了,對著恭親王說道,“爺這是怎麼了?今日可是難得,給了他一封銀子。”
“他這樣給別人當說客,實在是難看,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能因為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