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黑的犬吠聲又想起,這才讓她驚醒,婦人開打了門,探頭進來,看到狗兒伏在慈禧太后的膝蓋上睡著了,“哎呀,我的小祖宗,”她連忙上前把狗兒抱起來退了出去,“這都打擾到客人了。”
“沒關係大姐,”小夏子進了來,含悲帶喜的看著慈禧太后,“六爺來了。”
還沒等慈禧太后說“請進來,”外頭就疾奔進來了一位青衣小帽留著短鬚的男子,那個男子見到了慈禧太后,眼中露出了喜悅的光芒出來,慈禧太后也站了起來,兩個人就這樣相顧無言,似有千萬句話講,但一時之間,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小夏子連忙退了出去,把房門悄悄的關了起來。
恭親王掀開衣服的下襬,就要跪下請安,被慈禧太后連忙攔住,她親手扶起了恭親王,“這會子還行這樣的大禮做什麼,我們都不在宮裡頭,不要將就這些了。”
“太后可是安好?”恭親王急切的問道,“我一直擔心著太后,”他把外頭的訊息簡單的一說,“大傢伙叫我在外頭候著,到了晌午都沒有訊息,我就知道園子裡必然壞事了,所以藉著打獵來了這裡,所幸是太后洪福齊天,祖宗保佑,”恭親王露出了喜色,高興的說道,“不曾想太后居然能逃了出來!”
“六爺,”見到了恭親王,慈禧太后的眼中又留了淚出來,兩行清淚慢慢流下,“所幸還能生見你!”
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不管是真的流還是假的流,不管是出自什麼目的,拿出來就是無往而不利,恭親王見到了太后流淚,大為感動,“奴才也不意能夠再次見到太后!”
“還什麼奴才不奴才,六爺,您我是年輕時候就認識了,這時候還在矯情這些禮數做什麼,都一概免了吧!我如今可是沒有什麼主意了,能逃出來已經是萬幸,一介女流,沒的依靠,如今只能是靠著六爺你了。”慈禧太后眼中含著熱淚,淚眼婆娑的看著恭親王,恭親王十分驚訝,太后從未失態,就連去年英宗皇帝駕崩,也未見太后在人前落淚,如今臉上一臉柔弱,又是後怕的表情,怕是真的受了大委屈了,他的心裡湧出了一股柔情,雙手握住了太后的手,只覺得她的手冰涼,“是,都聽您的,您受委屈了。”
慈禧太后這幾日連續情緒激動,加上身子十分虛弱,早就是支撐不住了,只是知道這次政變厲害,不能和以往的風波等閒視之,故此咬著牙強忍著,現在見到了恭親王,知道這局勢還能挽回,心下一鬆,一口氣洩掉,手腳發軟,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得倒在了恭親王的懷裡。
恭親王連忙抱住了太后,見到太后枯黃的臉色,似乎較之往日的威嚴模樣多了些許可憐和嬌弱,一雙迷離的眼神望著自己,他頓時口乾舌燥,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未完待續。)
四十三、冷月無聲(二)
同治十四年三月十六日的夜晚如約而至,原本片刻之間還是晚霞滿天,轉眼之後就已經暮靄沉沉,德勝門早就肅清了閒雜人等,肅穆穿著制服的警察們魚貫而出,潮水般的湧向了西郊,武雲迪和榮祿騎著馬,帶著圍兜,不叫人看清楚面目,馮三保在吩咐此處守門官,“本官接到兵部命令,有賊人在西郊作亂,奉命前去圍剿,爾等謹守城門,無中樞諭旨,不得擅自開城!”
“是!”
夜色之中,火把和燈籠蔓延出去,形成了一條火紅色的長龍,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的急行軍,就到了昇平署附近,大臣們的賜邸大門緊閉,外頭是一個人都沒有,大軍停了下來,再往前必然會捧到駐守此地的防軍,“八旗護軍營就在前頭,雖然是你的老部下,可如今也不知道他們內情如何,我去見江忠源,他的宅子就在左近,”榮祿說道,“讓他出馬,起碼要兵不血刃的進圓明園才好。”
“那你把密詔拿去。”
榮祿搖搖頭,“我不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