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小心點,腦袋疼不疼?”說著取出手巾,便要替阿傻擦拭。哪知阿傻微微一笑,竟將她輕輕推開,自行伸袖去擦。
平日阿傻對她極為依戀,從來不曾違背自己半點,娟兒有些詫異,凝望著阿傻的臉孔,道:“阿傻,你還好麼?”阿傻聽了問話,摸了摸腦袋,茫然便道:“我……我不知道……”
娟兒聽他開口說話,迷糊情狀一如平常,登時放下心來,拍著胸口道:“好險哪!我還以為你傷了腦袋。”阿傻喃喃地道:“我……我傷了腦袋?”他抬起頭來,茫然道:“這是什麼地方?兄弟們呢?”娟兒眉頭皺起,道:“阿傻,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只見阿傻神情嚴肅,鮮血正從額角傷口流下,原本他老是嘻皮笑臉,此時鮮血披覆臉面,望之竟有些猙獰。娟兒與顧倩兮看在眼裡,都有驚懼之感。
阿傻茫然站立,似乎不知身在何方,過了半晌,抹去臉上血跡,俯身望向娟兒,道:“小姑娘,你可曾見到我的弟兄?”
娟兒聽他說話不對,只嚇得花容失色,此時青衣秀士也已轉回,娟兒急忙拉住師父,驚道:“師父,阿傻他……他怪怪的……”她原想說阿傻瘋了,但這阿傻早得失心瘋症,焉能再瘋一次?可是看他這幅模樣,卻又不像是平日的嘻笑情狀,只好說他變得“怪怪的”,盧雲與顧倩兮見阿傻的神情大異平日,也是頗感訝異。
阿傻深深吸了口氣,轉頭望向四周,左手叉腰,右手摸著下顎,道:“此處是何所在?姑娘可否示下?”娟兒見他舉止有異,說話用詞也自不同,似乎變得頗有學養,她又驚又喜,忙回話道:“這……這裡是長洲城……”阿傻奇道:“長洲?我不是在神鬼亭麼?”
娟兒嚇了一跳,道:“神鬼亭?什麼神鬼亭?”阿傻不答,只低頭望著自己的雙手,大聲道:“我的方天畫戟呢?誰拿走了?”娟兒見他失心瘋一般,連忙奔上前去,拉住他的大手,叫喚道:“阿傻!你醒醒啊!我是娟兒啊!”
阿傻閉目不語,好似在想什麼,他給娟兒纏了半晌,忽地低吼一聲,將她一把推開,眼光撇去,見到了青衣秀士,沈聲便喝:“閣下是誰?小女孩兒話說不明白,你來說!這裡是什麼地方?”青衣秀士見他眼神滿是殺氣,只退開一步,並不打話。阿傻喝道:“兄弟們呢?大都督呢?你給我說,他們到哪去了?”
娟兒原本摔在地下,此時又爬起身來,一步步走向阿傻,柔聲道:“沒有兄弟,沒有大都督,只有娟兒和師父,阿傻,你醒醒啊!”她想握住阿傻的手,待見他面帶殺氣,一時又是不敢。
阿傻抱住了腦袋,好似在思索什麼,只見他眉頭緊皺,口中狂吼不斷,端是嚇人。青衣秀士卻只袖手旁觀,好似在細看他的舉措。
阿傻臉上鮮血長流,霎時神態兇狠,仰天吼道:“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弟兄們去哪裡了?”他出聲大叫,宛若半空裡打了個霹靂,娟兒給他這麼一吼,嚇得哭了,連連叫道:“阿傻!你不要這樣!”
阿傻伸手往牆上打去,轟地一響,土石紛飛,牆上登給他打出一個大洞,只聽他悲吼道:“賊子!你們明裡招安,暗裡卻派人暗算,枉我小呂布從中調解,卻把大都督害了,奸臣!你好狠的心!”說著猛將衣衫撕裂,露出背後猙獰的刺花,眾人看得清楚,只見上頭剌著頭猛虎,旁書“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兩行字。
娟兒又急又怕,拉住師父的衣袖,哭道:“師父,阿傻他瘋了,你快想想辦法啊!”
阿傻怒目望向青衣秀士,霎時衝向前去,狂吼一聲,舉掌擊落,一時風聲大作,青衣秀士足不點地,輕輕飄開三尺,躲開了這掌。
掌風掃過,地下泥沙飛濺,激起滿室塵埃。阿傻掌力連擊,但青衣秀士身手輕盈,總是擊他不到,一旁娟兒早已嚇得傻了,只是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