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心念念想著要退出軍營,我卻一直想著要逼你留在那裡,最後還讓你記恨上了我。如今想來我這一生當真是被許多人恨著的,若非那年殺了林景殊的父母,也許今日這種情況就能避免了。”
商奕啟想說“我根本就沒恨過你,我當初不過是氣你不理解我罷了”,然而未等他開口,楚兢已是搶先一步說道:“老商啊,你也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幹我們這一行的,要真正遠離是非本就困難。何況若是景殊換一個環境成長,他興許也不至於養成這樣的性子。當初他在我手下當兵的時候我就發覺了他身上有股戾氣,但大多時候他都隱藏得很好。若是那時我肯多放些心思在他身上,那麼想來今天這一切可能都不一樣了。”
商奕啟見自己插不上嘴也就不說什麼了,開了門,他進了林景殊所在的病房。
此際林景殊臉色慘白,而他那對深藍的瞳眸也被掩蓋在了他的眼皮之下。坐到了病床沿的椅子上,商奕啟只安靜地看著他。
這樣一張俊美絕倫的臉,和當年他認識的景殊的那張臉近乎完全不一樣,可他們卻真真確確是同一個人。這麼多年以來,他似乎變了很多,只除了,他那對有著海洋的顏色的沁藍瞳眸,一如既往地讓人心動,“景殊,等你醒來了,我什麼都不追究了。你還是當年那個你,我就當這麼七八年間,我不過是把你忘在了來時的一段路上。現在我找到你了,你還是我的兄弟,還是我的鐵哥們,好不好?”
☆、第168章 死亡序曲(五)
在部隊裡又忙了一晚,和薛傅勳等人制訂了追捕馬克?路易斯的計劃後,商奕啟只簡單在部隊裡休息了幾個小時。
翌日清早去到醫院時,商奕啟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竟然會得到林景殊已在半夜死亡的訊息。
“我不信,我不相信,醫生,你明明說了他已經脫離危險了的,他怎麼會死,怎麼會?”商奕啟揪住了林景殊的主治醫生的白大褂,兩眼通紅,他像極了一隻失去了同伴的獵豹,危險,執著,狂躁!
信與不信,當事實擺在了眼前的時候,你便會發現言語是如此地無力,以至於你只能悲哀地用淚水來發洩自己心內的痛與悔。他根本就不該離開醫院的,不該的……
林景殊的身上只蓋著一條白布,商奕啟掀開了那布料,觸上了他冰涼的體溫。這樣的溫度,怎麼可能會是活人的溫度?
病床旁邊的桌子上,一封信被壓在了水杯下。商奕啟將信取出,越是往下讀,他眼裡的澀意便越是濃郁。
“小啟,不知道你看到我死了的時候會有怎樣的表情?不過我告訴你,大男人的,要是哭了的話,那真的是很醜的,所以,不要哭。
死亡,這是我自己選擇的。這麼多年來,恨意早已在我的心底紮了根,你知道嗎,我真的很髒?我的手很髒,為了報仇,我這雙手不知染上了多少無辜的人的鮮血;我的心同樣不乾淨,我每天只想著算計完這個就算計那個,我甚至忘記了,起碼我該留一點點情感給那些為我出生入死的手下,像青叔。
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小啟,昨天你在我病床邊說的話,我聽到了。有一瞬間我甚至就想著就這樣吧,順其自然,我和你還可以是兄弟。或許打從心底我還是想著珍惜你和勳子燁宸這些朋友的,可是我們的立場,註定了這一切只能是個遙遙不可及的夢。小啟,你願意成為我的救贖,可我的心已經墮入到了地底第十九層地獄,你願意給我光明,可我還是隻能在無道的黑暗之中掙扎。最後我還是放棄了,習慣了黑暗,光明只會讓我遍體鱗傷。
我還想著要和你說點別的什麼,細一想起來,我才發現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日子便是那些年和你和勳子三人呆在一起的時候。如果沒有後來這些事,我想,我們真的會是一輩子的兄弟。夜裡我也想過,要是時間回到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