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是府中剛剛傳令,酉牌三刻,石閔將在府中‘聽荷園’設宴,幕中所有的門客都要前去赴宴,說有要事宣佈。
蕭逸將衣服整理整齊,方和謝千里隨著眾人穿庭過院,繞了一會兒長廊,不刻行到一處幽雅別緻、高牆峻宇的園子,謝千里抬頭看了一眼門廊上的胡文懸匾,不屑地搖頭一嘆,道:“亂七八遭的,都不知道寫些什麼玩意兒。”
蕭逸不覺莞爾一笑,道:“既然說是在聽荷園設宴,園子當然叫聽荷園了。”
謝千里聞言,暗氣自己反應遲鈍,當下閉口不在多言。
這刻門旁早有侍衛恭迎,一行人穿過月亮門,踏上了五色的石子甬道,剛轉過幾道彎,抬眼一看,但見前面開闢了一座很大的人工湖。
湖中托起一座輝煌的水榭,湖的四周都有水廊通到亭心,這刻廊榭亭臺上三步一燈,五步一盞,遍灑清輝,與天上的明月交相輝應,映入水中非常漂亮。
若非此時季節不對,只怕湖中能開滿了荷花,那時花葉掩映,才是真正的美輪美奐,不一會兒功夫,園中熙熙攘攘,亭下早聚了許多幕客。
“太爺爺的,這些傢伙的還真會來事,真是帥呆了。”謝千里手舞足蹈,越看越是高興,象是發現了什麼寶貝一般。
幾人聞言無不一怔,蕭逸想了一想道:“笨兄……”
謝千里不待他說完,急忙轉過頭來,“噓”地一聲,低聲說道:“喂,老兄,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明知我不喜歡那個字,難道叫我一聲‘謝兄’或是‘笑兄’很委屈你麼,真是個極品呆巴外加頂尖級的迂學包子?”
“笑兄……”蕭逸連忙改口回道:“其實我是說,你說話真的很奇怪,敢問你到底是哪國人?”
“哪國人?”謝千里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道:“我穿晉國的衣服,留趙國的頭型,說燕國的口音,說是哪國人就是哪國人,如今這個年頭每個國家都像瘋了一樣,武功沒有練到天下前一百位,隨時隨地都會有被人剁成肉醬還加上蔥花的危險。”
他說話之時,看了看蕭逸,又道:“所以我這叫碰到哪國人就是哪國人,遇人說人話,遇鬼講鬼言,其實我來自……來自東方……”
“原來笑兄是燕國人,難怪是燕國的口音。”蕭逸恍然大悟道。
“管他是哪國人呢,那邊宴會都快開始了,去晚了一定找不到地方坐,快些。”他說著促幾人趕快入亭。
蕭逸一笑,不由跟在謝千里之後,加快了腳步。幾人穿過南廂的水廊,來到中間的水榭一看,這亭榭中彩燈懸滿,照如白天一樣,南北兩個方向早設下了四排宴席,每排皆有數十宴,每座皆是青玉簟、橫香幾,上面陣錯白醪酒和烤馬肉,非常豐盛。
中間卻被敞開,圍成了一片空地。東首設了一個明顯的席位,不用說必然是為石閔準備的。
這一刻,石閔府中的幕客大多已經就坐,更有一些門客憑軒賞荷,而東首的主席位如今尚是虛席。
第四四九章 席前獻技
謝千里眉飛色舞地四下看了一眼,眼光不期停留在中間的一片空地,精神一震地道:“他太爺爺的,中間空出這麼大片地方,小爺一看便知,八成是用來打架的……”
說著,他又是一陣希噓的嗟嘆,道:“哎,到底是一群武夫,整日除了喝酒吃飯外就無所適事了,難免脾氣浮燥,動不動就抄傢伙大打出手。”
口中說著,但身子卻沒停下半分,逕自尋了靠近東首的幾個虛席就要坐下,不料卻被兩名知客勸住,道:“這位少俠,這幾個位子是專為府中的首席武者準備的,請問少俠大名,好讓我領幾位就座。”
謝千里一怔,還待出言辯解,蕭逸卻已介面道:“在下是這位少俠的朋友蕭逸,有勞兄臺為我們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