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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 填土

對於王南松的要求,白如冬啼笑皆非地道:“王南松,我給你臉了是吧,你兒子無辜身死我也表示遺憾,但那只是場意外,他並非死於我手,你的要求未免過分了。”

王南松露出悲傷的表情:“我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在請求你。”

白如冬心底為之一沉,但片刻後還是搖了搖頭:“冤有頭債有主,你奪人妻小枉顧律法,多行不義必自斃,王焱出事不過是早晚的事。”

王南松默然轉過身,哂然一笑:“冤有頭債有主,好,好,”抓起鐵鍬將新墳拍實,靜靜地呆立著,直到白如冬快要失去耐心,他才幽幽地開口:“白捕頭,你欺上瞞下背信棄義,可也相信報應不爽的道理嗎?”

白如冬瞳孔猛縮,“嚓”地拔出刀來,王南鬆緩緩轉過身,一臉陰沉地看著白如冬。

從樹林中走出五六名體型彪悍的漢子將白如冬圍在正中,白如冬又氣又怒,對方威逼利誘,提出的要求雖然無力,但又在他可以容忍的範圍,王南松對他的心思瞭如指掌,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與王南松撕破臉,他顧忌的東西太多了。

而一個人的顧忌越多,所能承受的也便越多。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王南松:“你始終都不打算放過我,對嗎?”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原諒一個害死自己兒子的兇手,”王南松面部抽搐,圖窮匕見,此刻也無需掩蓋自己的仇恨:“白如冬,此地青山綠水,實乃一方寶穴,埋你簡直是浪費,你應該感謝我。”

那幾名漢子在白如冬身邊遊走,白如冬挪動著腳步,緊張地提防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一顆心沉入了谷底。對方顯然有備而來,而自己孤立無援,一著不慎恐怕就要喪命於此,他兇狠地逼視著王南松:“留著給你,陪你兒子吧。”

王南鬆氣往上湧,喝道:“殺了他!”

霎時間樹林中劃過數道寒芒,野草被勁風吹得倒伏於地。

馬車幽幽停下,隨後傳來捕快的聲音:“頭兒,到地方了。”

韋捕頭從昏昏欲睡中清醒過來,對面的穀雨等人也隨之睜開眼。韋捕頭從身後拿出黑巾遞給了彭宇向對面幾人努了努嘴,彭宇接在手中,看著神態平靜的穀雨猶豫了。

在馬車一路顛簸之中,彭宇是全程保持清醒的一個,他長得尖嘴猴腮,尤其是一雙豆豆眼,滴溜溜亂轉活像一隻偷油的耗子。

秀雯和小北不知何意,緊張地看著他,彭宇道一聲:“得罪。”將秀雯扭過身去,不顧她的反抗用黑布將其眼睛矇住,小北晃動著腦袋不讓他得逞,彭宇伸手在他後腦勺狠狠拍了一記。小北吃痛,動作隨之慢了下來,彭宇依樣葫蘆矇住他雙眼,末了得意地一笑:“跟你爺爺鬥,你有那能耐嗎?”

輪到穀雨時,彭宇的動作遲疑了,面對著平靜的穀雨,他甚至還要解釋一番:“大乘教總教戒備森嚴,地點更是機密,即便教中信眾也不能輕易前往。”

他官話說得重,穀雨聽了個大概,琢磨一番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臉上的疑惑更加濃厚了。

韋捕頭牙疼似地撇撇嘴,斜睨著彭宇:“你與他解釋那麼多作甚?”

彭宇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向姐夫笑了笑,讓穀雨背過身去,一塊黑布便將他的兩眼遮住。僅接著被彭宇一個個推出車外,馬車下早有捕快等在一旁,一個押著一個舍了馬車向林中走去。

穀雨被人一路推著,深一腳淺一腳走在林間,眼前黑漆漆的沒有半分光亮,腳下坑坑窪窪,走不多遠身上已出了一層虛汗,四周靜悄悄的,只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和耳畔愈發粗重的呼吸聲,他輕聲道:“秀雯?小北?”

“谷大哥,我在呢。”聲音從前面傳來。

“小北?”遲遲聽不見小北的回答,穀雨再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