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娶了德國女人,她將會變成酒鬼。
如果你娶了英國女人,她將會過於溫順無味。
如果你娶了法國女人,她將使你戴上綠帽子。
他笑得眼淚都掉出來了。
這是今晚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
「這不是笑話。」她一本正經地說:「這是法國十七世紀的古諺。」
之三 允許的模糊圈
因為人類的肉眼具有一定的「解像力」,他們並不能分辨一個極小的「圓」和一個極小的「點」的差別。這個人類所能辨識最小「圓」和最小「點」的極限,就是「允許的模糊圈」。
她有時也用「允許的模糊圈」來定義愛情,她後來之所以將鏡頭固定在一片片牆上,也和心情有關了。
四十幾歲的女人說沒有經歷過愛情是假的。
只有經歷過愛情的女人,才懂得將心裡那份熾烈的愛燃燒到極限。
她的愛情的開始和結束其實也像她鏡頭裡的光圈,形體的表面顏色可以用光來改變。
那光可以將暗轉成明,將冷轉為熱,所有極致的對比,都可以在光底下改變原來的色澤,而她需要的僅僅只是一片濾色片罷了。
她於是想她總是用光來經營她的照片,經營她的生活。
她的「允許的模糊圈」範圍慢慢擴大,已經不止是定位在一個最小圓或是最小點了。
照片裡的世界是可愛的不過就是一堵牆吧,她在牆裡的世界發現她的人生。
她拍得全是牆。
她不拍人,也不拍景,她拍一堵堵班駁的牆,原色底凋零的牆在她相機底下換了一種生命,她用光來改變牆的顏色,在光線扭曲成奇異的美之後,那不忍淬目的凋零牆面竟也散發出一種像極了五彩繽紛的抽像畫,意象美得讓人想像不出那是一堵牆。
「為什麼妳選擇以牆做為攝影主題?」他問。
「開始時是有點標新立異。世界上的攝影家已經泛濫成災了,很多人買了一臺好相機、幾片濾光鏡,拍過一些照片,就自稱為攝影師了。攝景的主睿�呀洷蝗伺臓€,拍人拍景不管拍什麼,前有古人,後有來者,你無法創新就只有被遺忘我很怕被人忘記,只好想盡辦法標新立異,好讓別人記得自己。」
他坐在她的攝影工作室裡喝著茶,一邊欣賞掛滿牆面的牆,他不得不讚嘆這個法國女人的審美觀,一堵堵平淡無奇的牆竟在她的照片裡現出奪目的藝術光華。
他問她:「妳怕別人忘記妳,那麼─有人記住妳了嗎」
她笑一笑,會有人記住的,她說。
林方最折服的也就是她的自信了,她總是自信滿滿。
當你不靠人施捨,不求人垂憐時,你便能活出那種自信&;amp;amp;#8203;;;&;amp;amp;#8203;;;。
可他辦不到,他缺少的就是這一點自信,他拉琴的時候總是椋е�郟�麩o法忍受圍觀群眾的面容,那些善意的微笑裡帶著同情,他們總會給他一些掌聲或是給一些銅板,不管掌聲或或銅板,在他感覺中,都是善意的施捨。
他很怕被人同情。
「你為什麼不去地鐵站拉琴?聽的人可能多些。」她問。
他搖搖頭:「我不要讓音樂成為稚�墓ぞ吆託難e的負擔,我受不了地鐵站的乞丐氣,在地鐵站車廂裡彈琴的都不是真正的音樂家,他們並不是用心來彈音樂,他們用眼睛來彈,看誰會施捨他多一些。」
之四 不要在日落前離開
愛琳娜笑了。
所以他選擇在一條僻靜的小巷裡拉琴,等待知音的人經過佇足聆聽。
她喜歡聽他談音樂時的表情,音樂是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