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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會對夏侯家,帶來任何影響。

她早就該知道了。一切是那麼的顯而易見,而她卻盲目到,願意聽信他所說的每句話,信了他的藉口。

所有的情緒,都被麻木取代了。畫眉看著那封休書,沒有落淚、沒有哭鬧,反倒異常的冷靜。

她抬起頭來,看著夏侯寅,並不伸手去接。

“念出來。”她要求。“我要聽你親口唸出來。”

他面無表情的抽出休書,在眼前攤開,然後那曾經溫柔關懷,偶爾會提醒她,記得添衣添食,別冷著餓著的沉沉嗓音,一字一句的念出那封休書的內容。

“柳氏畫眉,嫁入夏侯家多年,未曾有子,故以此休離書為證,從此斷絕夫妻之名,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立書人,夏侯寅。”唸完,他用那隻曾為她簪發的手,遞出那張休書。

休書上頭,早已按了他的指印。

她看著那封休書,久久無法動彈。

作夢也想不到,八年的恩愛夫妻,換來的竟是一紙休書?

她以為自己瞭解這個男人。

她以為他們心心相映。

她以為這一生一世,都會與他生死相隨。

她以為……她以為……她以為……她以為……

原來,一切,都是她的“以為”。

是她咎由自取,引妾入室,怨得了誰?

“好。”她接過休書,忍著眼裡的淚,甚至還露出微笑。“好。”她又說了一次,仔細摺好休書收妥,才從袖子中,拿出那串從不離身的鑰匙。

“這是夏侯家閣樓的鑰匙,”她看著他,將鑰匙擱在桌上。“還你。”

夏侯寅冷著臉,拿出一迭銀票,以及一張船票,一同擱在桌上。他不去拿鑰匙,只是轉過身去,不再看她,聲調冰冷。

“這裡是一萬兩的銀票,還有船票,你全都拿去,今晚就走吧!”他背對著她,聲調比寒風更冷。“我不希望你繼續留著,免得再傷了她。”

“別擔心,我這就走。”畫眉抬起頭,朝著他的背影,看了最後一眼。“船票我拿走了,但這些銀票,你全都留著吧!”她拿著休書以及船票,其餘什麼也沒拿,轉身就往外走。

梅園裡,名貴的梅花一株株靜立著。

她走到一株梅花前,折下一段梅枝。當年嫁進夏侯家時,她就帶著這株梅枝而來,如今她要離開了,也要將梅枝一併帶走。

雪花一陣一陣的飄落,她踏過積雪,避開燈火通明的大廳,徑自朝大門走去。才走到門前,管事已經追了出來。

老人家的手上,拿著一柄傘,以及她平時天冷時會穿著的那件外裳。

“夫人!”管事喊道,滿是皺紋的臉上,有著幾道淚痕。“夫人,讓我……讓我……讓我送你出城吧!”

“不用了。”

“夫人……”

她自嘲的一笑。“我已經不是夫人了。”

“不,夫人永遠是夫人。”管事堅持,固執的要替她披上外裳。“外頭天正下著雪,您不讓我送,至少也把外裳穿上。”

畫眉淡淡一笑,不再拒絕,披上外裳後,又要往外走。

“夫人,”老人又喚,老淚縱橫。“傘也拿去吧!”

“不用了。”她搖搖頭,對著老人微笑。“管事的,此後可要保重。”說完,她就踏入茫茫大雪中。

雪一陣又一陣的下著。

年關將近,又已經入夜,大雪逼得行人早已全數走避。大道上只有她一個人踽踽獨行,小小的腳印,在雪中印得很清楚。

風雪飄揚在天際、在城中。

她的胸口悶悶的疼著。

這心,會不會真的裂出血來?

雪花飄落,逐漸覆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