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白道:“我們的人正趕來,故而屬下建議從南城走,乘船過潾江,趁戰爭還沒打起之前,找到接應我們的人。”
劉景和敏銳地道:“不是我爹的人?”
“大帥自然也會派人,但要等大帥發起攻擊,大概還要過一些時日。”
劉景和福至心靈:他爹是要坐收漁翁之利!
怪道一直不動……
不過這個一直不動,到底是真的早就預料到了胡森之死呢,還是另有安排?
如果是前者——
水太深了,誠如他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敢想下去。
“總算可以走了!”燕徵歡呼:“我真想念爺爺和爸媽!”
關白微微一笑:“上頭各位都很擔心大少爺及二小姐,不過因為只能是秘密進行,讓少爺小姐受苦了。”
康樂城垣是個品字形的輪廓,東西北三面,已經挖下了戰壕設下工事嚴陣以待,而南面沿著潾江,通常把這一帶叫南牆的,卻還沒有動。
南牆不算高,普通只有兩丈多,有一座主要建築叫溯水樓,臨水而望。關副官弄來一輛卡車,讓他們藏在後面,待到天黑,汽車駛上柏油路面。
扒開車篷子的縫隙往外望,兩面稀稀拉拉的燈光,不見一家敞開的門庭或窗戶。除了崗位上的哨兵外,行人很是稀少,偶爾跟一輛汽車呼嘯而過,卻看到兩個穿軍服的人,很嚴肅的挺了腰桿子坐在裡面。鳳徵對這座城說熟不熟,偶爾知道經過些什麼道路,大概半個小時,汽車停了,來到一座城門洞口上,電燈下,一排士兵矗立。
關白跳下車,跟其中一個大兵遞上根菸,說了幾句話,大家的心都吊著,好在事情順利,關白一會兒又重新上了車,繼續前行。
“到了。”
篷布掀開,江面的寒風吹過來,似乎隱隱聽到水浪聲。
大家陸續跳下車,說不上來什麼心情,左顧右盼,潾江在稀疏的星光下,閃動著流水的小波浪。
“船呢?”燕徵問。
“前面,還需走一段路。”
他分了兩支手電筒,大家魚貫而行,悄悄地順了江岸走,大約十來丈的時候,果然一隻隱約的小划船系在岸邊,關白挽了繩子扶住,接大家陸續而上,自己才最後上了船。
篙子一點,船動了。
先是關白一個人來回走動撐篙,然而待到離岸漸遠,河水也越變越深,他顯得有些吃力,少爺小姐們問有沒有槳——風和日麗之時,他們不乏在玄武湖泛舟的經歷,自認還是頗能顯擺兩下的。可惜關白說沒有。於是大家爭拿著篙子向水裡試探——真有深不見底的感覺,最後還是衛六和劉景和有兩膀子力氣,總算幫了點忙。
上岸的時候開始飄小雨,路是土路,腳上不免沾上點點泥漿。燕徵抱怨:“到底要走到哪裡去?”
引路的關白回首:“好了,好了,前面就是新橋,兩山中間前面一堆屋脊就是。”
大家加緊著腳步,忽然前面幾盞燈光閃了一閃,有人喝道:“是誰?”
關白失聲道糟糕,難道這裡已經被人佔了?
燈光靠近,卻驚訝的發現居然和他穿著一式的軍服,關白當下就想:被馬桂發現了?
幾人僵立著,哨兵之一剛要開口,關白恐他問今晚口令,搶步向前先發制人道:“我是奉師長令,前來這一帶探查情況的,你們是哪個團?”
“馬座?”
廢話!
關白和衛六對視一眼,關白說:“我們風雨裡跑了幾十裡,想著今晚找個地方休息,既然大家是一路,那好說話。”
哨兵躊躇了下:“團長不在這裡。”
“哦,我們不——”
衛六一扯關白,笑眯眯:“團長不